“您、是您講得太生動了,聽得我精神煥發!您繼續,大人......”
真言獅口收起了以往的不正經,似乎是被懸鋒長老的氣勢給嚇到了。
它畢竟也是出來混口飯吃,不至於不至於.....
這時,真言獅口看到了萬敵到來,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
“——哎喲,這不是,萬敵閣下嘛?!真是好久不見呐,哈,哈哈.......”
經過真言獅口的提醒,長老也將注意力放在了剛剛到來的萬敵身上。
真言獅口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哦?這奧赫瑪吹的是什麼風.....”
“居然把歌耳戈之子帶到我麵前了?”長老一臉從容,似乎猜到了萬敵此次到來是為了什麼。
“克拉特魯斯…吾師。”萬敵想要開口。
但長老卻打斷了他。
“換個地方說話吧,邁德漠斯。跟這石頭腦袋交談,我已經厭煩了。”
“元老院的眼線,不用管麼?”
萬敵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奧赫瑪士兵。
長老不屑一顧,“兩條裝模作樣的鬣狗,隻知道撿食腐肉,壓根沒有咬人的本事。”
聽到長老這麼說,兩個士兵有些不甘,但又不敢發作,隻能默不作聲。
“走吧,讓他們跟著也無妨。”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立即衝了出去。
“可彆跟丟了,鬣…抱歉,是憲兵隊的軍官們。”
那速度快到兩個士兵都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士兵頓時慌了,立即也跑了起來。
留在原地的真言獅口還處於蒙圈中呢,因為它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所以,那黃金獅子到底是怎麼上的牆?”
追逐戰中。
士兵緊追不舍,但還是跟不上長老和萬敵。
“你這老頭,真是——”
“——大哥,冷靜!”
“跟緊了…否則我們的朋友會有意見的。”
“彆、彆動什麼歪腦筋......”
“我們快到了。”
突然,長老停了下來,並且左顧右看了起來。
“怎、怎麼停下來了?”士兵氣喘籲籲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長老此時頻頻點頭,“這裡不錯,適合私下談話。”
“動手麼,吾師?”萬敵大聲密謀。
“來吧——”長老微微一笑,一個眼神使了過去。
“你、你們想乾嘛?!”士兵頓時慌了起來。
“來、快來人啊,救——”
還沒等他倆喊完,就被萬敵給放倒在地了。
長老冷哼一聲,“哼...這下夠僻靜了。”
“說吧,你有何事要找我這老人商量?”
長老看向了萬敵。
作為他的學生,長老知道萬敵是為了什麼來的。
但,這需要他自己說明和決定。
“我想與你討論…懸鋒族人的未來。”萬敵的語氣很嚴肅。
為了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
長老冷哼一笑,他早就猜到了。
“有趣。我聽聞「天譴之矛」的火種已然歸位,卻並非由你親手交還。你甚至想將尼卡多利的神力拱手相讓——此事當真?”
“那些傳聞,並非臆造。”萬敵沉默著點了點頭。
“言外之意…你曾想過放棄懸鋒的王權,放棄領導你的族人。”長老的眼神與語氣都尖銳了起來。
“神力不等同於王權,我族的出路也不止「紛爭」一條——”萬敵立即解釋道。
“哼——文字遊戲!你對懸鋒人的境遇心知肚明。”長老的臉上充滿了不滿。
“隨你一同離開故鄉的懸鋒孤軍,還有他們的後人…支撐我們走到現在的,正是對舊日榮光的渴望。”
“假如讓他們知道,備受族人尊崇的王儲萌生了放棄的念頭…邁德漠斯,你該如何向你逝去的母親交代?”
“彆忘了,她可是為了你——為了重振懸鋒的榮光——才會死於懸鋒先王,萬敵之父歐利龐的毒計!”
“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問你,是誰殺死了父親?”萬敵也不再遮掩了。
長老有些怒氣了,“你是在羞辱我嗎,邁德漠斯?我是老了,但還沒老到愚癡。我當然記得,歐利龐死於懸鋒孤軍的圍剿........”
“是你親手用長矛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清楚的記得,凶手正是眼前的這個人,懸鋒一族的王儲。
“但那隻是結果。”萬敵說道。
“你還沒看清嗎,吾師?將我的父母,還有懸鋒一族送上末路的,正是你我口中的「紛爭」,對所謂榮光的追逐,一聲聲「寧戰死,毋榮歸」的口號........”
“是每一個懸鋒人的執念,無論它正確與否。”
長老麵對萬敵的話,沉默了。
他知道萬敵說的不無道理,但懸鋒一族的榮耀已經不允許他回頭了。
他立即反駁。
“可笑,能殺死一位王的隻有長槍,就連懸鋒的嬰兒都明白這個道理。”
“我曾向你的母親發誓,要以生命扞衛你的王冠。但我未曾想過,歌耳戈之子會帶頭質疑…背叛懸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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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耳戈」…你的母親與懸鋒城的建立者同名,她的作為也配得上這名字的重量。但你——你若要遠離她的榮光,做個逃兵…恕我無法再獻上自己的忠誠,邁德漠斯。”
“我本想與你共議族人的未來。但…現在似乎不是時候。”萬敵搖了搖頭。
他對自己老師的理念很失望,同時也是對自己。
“走吧,萬敵。”長老揮了揮手。
他不再使用敬語,也不再稱呼他為歌耳戈之子,而是直接稱呼萬敵。
這代表他也失望了。
“那些黃金裔是這麼稱呼你的——走你自以為正確的道路。你骨子裡是個我行我素的戰士,一旦下定決心,沒人能阻止你。”
“可是不要妄圖否定懸鋒的傳統…我們身在奧赫瑪,但永遠是「紛爭」的子民。”
“在行將毀滅的時代,談論血統沒有意義。”萬敵說道。
“少主,記住:切勿將軟肋示人,一頭雄獅絕不應混跡於它的獵物之中.......”
“尤其,是它足以主宰整片獵場的時候。”
“但,我不是獵手。”
萬敵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知道該去往哪裡,他隻是遊走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