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帶子,告彆小磊,石榴和裴嘉楠就離開了啤酒廠。
去公交站的路上,石榴解答了裴嘉楠關於韓東江的所有疑惑。
這也是她第一次把三姐記在日記本裡的秘密告訴彆人。
裴嘉楠這才知道,為什麼韓東江對彩衣的影響這麼大,為什麼石榴一直在追問韓東江的下落。
為人師表,竟然禽獸不如——是韓東江間接害死了彩衣,也讓兩個家庭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憤恨之餘,裴嘉楠痛心疾首。
如果在彩衣受到猥褻的時候,就早些懲治了韓東江,又怎麼會有如今的慘況?
“既然早都知道了,當初為什麼不告發他呢?”
“告發?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老師會認嗎?家長會信嗎?學校會查嗎?恐怕他們隻會說三姐不自愛,或者說我家家風有問題……”
裴嘉楠沉默了。
的確,在大部分人的心裡,老師哪兒會有錯,他們再怎麼教訓學生,都是為了孩子好。
尤其在農村,一旦有這種事情發生,最後被詬病的大都是女方……
何況,等石榴發現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且不說彩衣軟弱,石榴自己還是個孩子,她們也隻能選擇息事寧人,再不提起。
誰能想到,都畢業這些年了,他竟然敢找上門去繼續作惡呢……
“就不說那個時候了,即便現在,沒有證據,又能拿他怎麼樣?”
“對了,石榴,我好像聽我叔說過,這個韓東江似乎在教育局有親戚,現在越混越好了,調到中學去了。”
“中學?這樣的畜生連小學生都不放過,到了中學隻會禍害更多。”
“是啊,可我們能怎麼辦呢?這個錄像帶也不能成為證據吧?”
石榴看了看黑色塑料袋裡的錄像帶,陷入了沉默。
的確,這盤錄像帶甚至不能證明是韓東江的。
即便證明是韓東江把它帶到錄像廳的,即便證明韓東江猥褻過三姐,對三姐的自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又能如何呢?
李淑珍也不過是接受了道德懲罰,賠償一些錢而已。
裴嘉楠也沒有主意,他甚至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樣的無良老師。
“要不咱們問問大人?你問問你媽?”
“我媽肯定不管,她都不讓我再查這事,因為不想再被人說三道四……”
“那我問問我爸?”
“大人隻會息事寧人,恐怕都沒什麼用。”
“要不問問我哥,他也許知道怎麼辦……”
“不,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你哥知道。他隻要知道韓東江去過錄像廳,就會明白彩衣自殺和韓東江脫不了關係。萬一衝動之下再出什麼問題,那你哥就完了。”
裴嘉楠猛然清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確實,這件事不能讓哥哥知道,因為哥哥還在緩刑期。
“那怎麼辦?石榴,你是怎麼想的?”
石榴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