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大山的話,就是裴嘉鬆的態度,也是他們裴家父子最後的選擇。
不管裴家選擇了妥協忍讓,還是隱忍拖延,他們都有他們的不得已。
是的,他可以懲治韓東江,卻不能連累裴嘉鬆。
韓東江是個爛人,裴嘉鬆卻還年輕。
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裴家考慮的很周全,可謂方方麵麵,唯獨沒有考慮過死者的委屈……
彩衣已經走了兩年,慢慢的被人忘記,不管是傷痛還是遺憾,都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強烈了。
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早已化為春泥,
當事人裴嘉鬆也是如此。
昨晚他的那場哭泣,何嘗不像這場暴雨,過了那一陣兒,就了無痕跡……
從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何況,那是一個已逝去的舊人;何況,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新人。
想到這裡,萬雁鳴萬念俱灰,也準備放棄了。
裴大山則適時的拿出了一遝錢。
“小鳴,這是我早上剛去銀行取的,不多,兩千,你也辛苦忙了這些天,要是不嫌少,就先拿著。”
“大叔這是拿錢堵我的嘴,還是要趕我走?
“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發工錢的日子啊。”
“工程款不是還沒下來的麼,他們的工錢都沒結算呢。”
“你和他們能一樣?你是知識分子,他們是乾苦力的。主要是小鬆最近在醫院,來不了學校了,怕你一個人悶著,你要是不嫌累,就留下來幫幫叔……”
“算了,我走,不在這兒礙眼了。”
“真不是礙眼,孩子,真是為你好。說到底,這是我們林裴兩家的事,真不好把你牽扯進來。你爸媽還不知道這事吧,他們要是知道了,說不好要怪我們耽誤了你……”
裴大山的話,讓萬雁鳴想起了母親那天的怒火。
是啊,後天母親就要來接她了——這件事,注定無果了。
萬雁鳴苦笑一聲,他沒有拿錢,徑直離開了出租屋。
當他走到學校門口騎摩托的時候,已經雨過天晴,圍牆內的工地又恢複了施工,混凝土攪拌車發出沉悶的轟鳴……
萬雁鳴看了看校門,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和石榴來這裡的情形。
明天他就不來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這裡是汙濁還是肮臟,他都眼不見為淨了。
萬雁鳴戴上頭盔,發動摩托疾馳而去。
風吹起摩托後座上的一朵落花,在空中飄飄蕩蕩,落地時,輕得像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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