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院。
堂屋裡，石榴和大雁忙著搬禮品；灶房裡，阮小玉和林成靜忙著荷包蛋。
這碗荷包蛋，在林家灣是待客的最高禮遇，非年非節、非至親長輩，輕易吃不上。
如今，這份禮遇竟落在一個年紀輕輕、身份未明的萬雁鳴頭上，全憑他今日排山倒海的“排麵”。
英俊的相貌、考究的衣著、鋥亮的小汽車、後備箱裡那堆紮眼的“重禮”，還有他應對鄉鄰時那份刻意又自然的落落大方、彬彬有禮——林家夫婦雖然不太清楚客人的來路，但怎麼著也不能輕慢了。
“不年不節的，你帶這麼多禮品做什麼？”
石榴一邊搬禮品，一邊小聲埋怨著。
“禮多人不怪嘛，”
萬雁鳴輕鬆地搬著拎起兩條肋排，嘴角噙著笑，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頭一回上門，不得正式點兒？”
“什麼……上門？”
“林家小女婿第一次上門啊，得給未來嶽父嶽母留個好印象。”
“你……彆胡說八道！”
石榴的臉“騰”地紅了。
“哪裡胡說了，這是實話啊，林家小女婿初次亮相，排場必須到位。”
“排場……這得花多少錢啊……”
“我爸不是給我卡了麼，上麵錢多著呢。”
“不要亂花，那是你上學用的。”
“沒有亂花，這些禮品還是我小舅幫我挑的呢。他見過你兩次，對你印象挺好的，支持我來認認門，亮亮相，說這叫先下手為強。”
“那……你摩托呢？怎麼開汽車來了？”
石榴試圖轉移題。
“摩托太小，裝不下我的心意啊。”
萬雁鳴下巴朝禮物努了努，
“家裡車正好閒著，我就開來了，方便。”
“你什麼時候會開車了？”
“偷偷學的，簡單得很。就是還沒駕照……不過村裡誰查這個？”
萬雁鳴的語氣裡帶著點混不吝的得意。
的確，對於很早就騎摩托到處竄的他，開車並不是難事。
石榴的目光落在他熨燙平整的襯衫和筆挺的卡其褲上，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這穿的什麼？怎麼還穿上襯衫了？”
“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就是有點……太正式了吧？”
“當然要正式一點，這可是我第一次亮相。”
“真不習慣，剛才遠處乍一看，我還以為是裴嘉鬆……”
“什麼眼神，我比那家夥帥多了，好吧……”
“萬大雁，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戀了啊。”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不許叫萬大雁，叫我大雁，或者小鳴哥……”
“滾……”
石榴簡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