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衝了一個冷水澡,萬雁鳴才勉強止住了那點狼狽的鼻血。
這一次,他沒再費心穿戴整齊,隻套了條寬鬆的運動短褲,腰間隨意裹了條浴巾,帶著一身未乾的水汽和涼意就走了出來。
水珠順著他緊實的胸膛滑落,沒入腰間的浴巾。
那若隱若現的腹肌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帶著一種未經雕飾的野性。
石榴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像被燙到一般迅速垂下,
“你……冷不冷啊……”
“冷?”
萬雁鳴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聲音有些沙啞,
“我熱。”
一股燥熱仿佛從骨頭縫裡透出來,與皮膚上未散的涼意交織。
石榴連忙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北京的秋天就是乾燥……你多喝點水。”
“嗯,太乾了。”
萬雁鳴接過水,幽怨地看了石榴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像蒙了一層霧。
他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整瓶水,冰涼的液體似乎並未澆熄體內的火焰,反而更像是火上澆油。
他頹然地把自己摔進自己那張床裡,發出一聲悶響,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石榴則像受驚的小鹿,迅速退回到另一張床上,蜷腿坐下,努力拉開兩人之間的物理距離。
“你們平時……都看這種電影嗎?”
她試圖打破沉默,聲音帶著點難以言喻的羞赧,
“這也太……”
“太什麼?”
萬雁鳴側過頭看她,明知故問。
石榴沒有接他的話茬,目光飄向彆處,幽幽地岔開:
“難怪人家都說……你們學藝術的,都很……大膽,開放……”
“誰說的?”
萬雁鳴立馬反駁,聲音裡帶著點不服氣,也帶著點藝術生的傲氣,
“我們隻是對人性探討得更深入,不避諱,不虛偽,畢竟藝術就是探討人性,循規蹈矩的誰看啊……再說,愛情和性,是藝術永恒的主題。”
聽到他如此直白地談論“性”,石榴渾身不自在。
她抿緊嘴唇,沉默地低下頭,拒絕接話。
萬雁鳴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頭的躁動裡又摻進一絲無奈。
他知道,有些話必須說開了。
一直以來,他都隱隱感覺到石榴身上有種根深蒂固的“性羞恥感”。
她似乎無意識地壓抑著自身作為女性的本能魅力與欲望,努力扮演著傳統觀念裡那個“貞潔”的角色。
“石榴,”
他撐起身,聲音放柔了些,帶著開導的意味,
“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廣州跟著二姐也待了一兩年了,怎麼思想還這麼……保守?”
他斟酌著用詞,
“其實人有各種各樣的欲望,包括性,這很正常。它是人最原始的衝動之一,不是洪水猛獸,而是我們生而為人必須經曆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