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裴嘉楠在喝酒,萬雁鳴也開了一瓶啤酒。
他很自然地用瓶身和裴嘉楠手裡的那瓶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啊。”
他感歎道,語氣帶著點熟稔的懷念。
“不久,”
裴嘉楠看著屏幕閃爍的光,聲音平靜無波,
“也就半年。”
“半年還不久啊?”
萬雁鳴側頭看他,笑了笑,
“我發現你這人……”
他說了一半,卻突兀地停住了,隻是搖了搖頭,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裴嘉楠也沒有追問。
反正,他和萬雁鳴從來就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有些話,不說透,彼此心照,或許更好。
兩人之間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直到萬雁鳴灌下一瓶啤酒,那邊趙小健一首歌還沒嚎完。
他看著獨自坐在沙發另一端、正安靜聽歌的石榴,忍不住朝她招手,聲音帶著點酒意和不滿:
“石榴,過來!坐那麼遠乾什麼?老同學來了,你也不陪著說說話。”
石榴無奈,隻得起身走過去。
她並非刻意疏遠,隻是下意識覺得——自己若與裴嘉楠坐得太近,萬雁鳴敏感的心思恐怕又會泛起波瀾。
她在萬雁鳴身邊坐下,隔著他,對另一側的裴嘉楠笑了笑。
“小楠,你怎麼不唱呢?”
萬雁鳴攬著石榴的肩,話頭卻指向裴嘉楠,
“就是,你這不能一直做聽眾啊,等小健這首嚎完,你也來一首。”
“我真不會唱。”
裴嘉楠擺了擺手,姿態拘謹。
萬雁鳴卻不依不饒,帶著點酒後的執拗:
“這就是放鬆玩的,那麼認真乾嘛?你看趙小健唱得好聽嗎?要的就是儘興!”
“是啊,”
石榴也輕聲幫腔,試圖緩和氣氛,
“我也不會唱,萬雁鳴老逼我陪他對唱,我都唱不好,挺尷尬的……”
“哎,你怎麼叫我?”
萬雁鳴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他側頭看向石榴,故作不高興地挑眉,
“怎麼叫我‘萬雁鳴’?這麼連名帶姓的,叫我大雁……”
石榴一時語塞,臉頰微熱,氣氛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
恰在這時,趙小健的“魔音”暫告一段落。
他興衝衝地又點了一首對唱情歌,朝著這邊大聲喊道:
“石榴姐!《被風吹過的夏天》,快來陪我唱這首!”
這邀約如同解圍,石榴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
“來了。”
她不想留在那微妙的氛圍裡,快步走到趙小健旁邊,接過了另一隻麥克風。
前奏緩緩流淌,石榴的聲音輕輕響起,
“還記得昨天那個夏天,微風吹過的一瞬間,似乎吹翻一切,隻剩寂寞肯沉澱……”
她原本並不擅長唱歌,但耳濡目染久了,音準還在線,聲音乾淨而溫柔。
萬雁鳴看著屏幕前並肩而立的兩人,尤其是趙小健那小子唱到動情處還試圖跟石榴眼神交流,心裡有些不痛快,他咕噥著:
“你看,她都不樂意陪我唱,倒樂意和這小子唱……”
“那是因為你唱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