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之人,早已不是那身校服包裹的黑發小平頭。
但不同於往日那個穿著校服、頂著黑色平頭的學生模樣,今天的趙小健可謂酷炫十足。
他架著一副潮酷的墨鏡,帽簷壓著新剪的時髦發型,一身剪裁利落、細節考究的潮裝,整個人仿佛被重新擦亮過,散發著初離樊籠的耀眼勁頭。
“石榴姐,這兒!”
他興奮地揮手。
“哎喲,”
石榴走近,上下端詳,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風格……差點沒認出來。真夠精神的!”
“必須的!”
趙小健得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仿佛那是新身份的勳章
“籠中鳥出欄啦,誰還要套那舊皮囊!怎麼樣?夠不夠帥?夠不夠拽?”
“帥,”
石榴笑著點頭,習慣性的叮囑著,
“再壯實些,多練練身子骨,就更精神了……”
“嗨!”
趙小健一擺手,語氣灑脫,
“再練也比不上雁鳴哥的架子帥啊!他是老天爺賞飯吃!這個,咱心服口服!”
“跟他比什麼。”
石榴輕輕帶過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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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彆在這兒傻站著了,我請你吃飯!”
“開玩笑的,不用你請,我請!不過要再等一下下。”
趙小健神秘兮兮,朝路口張望著,
“等什麼?”
“等我師父啊!裴老師教了我這麼久,勞苦功高,今天我肯定得好好感謝他一番。”
石榴一聽裴嘉楠也要來,心下頓時生出一絲猶豫,下意識就想找借口避開:
“哦……原來是謝師宴啊。那……你應該單獨、鄭重地請他的,我跟著一起去,算什麼呢……”
趙小健哪裡肯讓她走,一把拉住她的書包帶:
“你不能走!師父還是你介紹給我的呢,於情於理都該一起謝!必須有你!”
說話間,隻見裴嘉楠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不遠處,正不疾不徐地朝校門口走來。
其實遠遠的,他就已經看見了站在校門口的石榴。
日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在她身上篩下跳動的、不規則的光斑,像一件無聲搖曳的碎金紗衣。
他的心湖雖有短暫的漣漪,很快又歸於澄澈的平靜。
如今她與萬雁鳴感情穩定,甜蜜順遂,他心中所剩的,唯有衷心的祝福。
今日應趙小健之邀前來,一是確實有些事情想與石榴溝通,二也是借此機會,坦蕩地和石榴見個麵。
這是趙小健組的謝師宴,光明正大,他想,即便萬雁鳴知道了,應當也不會有什麼芥蒂。
他走近,目光溫和地掠過兩人,語氣自然地問道:
“萬雁鳴沒一起來嗎?要不……叫上他一起吧?”
石榴搖了搖頭,解釋道:
“他還在北京呢,學校的事情還沒忙完,期末了,比較忙。”
“哦……”
裴嘉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等放假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叫他,咱們先吃!”
趙小健親昵地勾住裴嘉楠的肩膀,
“走走走,咱們先解決肚子問題!”
他拉著裴嘉楠走在前麵,兩人熱烈地討論起剛結束的那場“戰役”——試題的刁鑽、複習的得失、那些挑燈夜讀或豁然開朗的瞬間。
石榴靜靜地綴在後頭,聽著他們談論高考的聲音字句,如同欣賞一首熟悉而久遠的樂章。
她經曆的高考雖已過去兩年,但那種夾雜著疲憊、期待、硝煙與終結的獨特情緒,卻仿佛從未走遠。
聽著聽著,石榴的心弦被輕輕撥動……
時光的碎片倏忽倒流,帶著陽光的灼熱和油墨的清香,清晰得觸手可及——仿佛回到了十八歲那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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