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楠這突如其來的誤會,讓石榴哭笑不得。
他一向最穩重、最冷靜自持的那一個,怎麼會如此冒失地就認定……懷孕的人是她?
這口“鍋”實在太沉,石榴可半點都忍不了。
她連忙急切澄清,並不是她。
可英子要她保密,她也不能違背對~英子的承諾,隻好生生將真相咽回去,支吾著解釋,隻是幫朋友打聽一下。
其實那一刻,石榴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或許該讓裴嘉楠知道。
放眼整個裴家,似乎也隻有他這個小叔子,還在真心實意地關心英子的處境。
但她還是猶豫了——她怕這事會影響遠在西藏散心的裴嘉楠,更怕英子知道後埋怨她。
幾番掙紮,她最終也隻能用“幫人問問”這樣含糊其辭的理由,將裴嘉楠的疑慮和擔憂敷衍了過去。
之後的幾天,石榴心裡一直揣著這件事,沉甸甸的。
她原本想著,等裴嘉鬆再來醫院時,找個機會旁敲側擊地給他透點風。
可偏偏事與願違,裴嘉鬆因為生意上的事出差了,竟再也沒露過麵。
石榴的心緒愈發紛亂,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亂麻。
無人可訴的憋悶和對英子的擔憂交織在一起,讓她下意識地想從最親近的人那裡尋求一點慰藉和支持。
她拿起手機,給萬雁鳴發去信息,隻說想和他說說話。
然而,萬雁鳴太忙了。
他的忙碌,是那種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的、被無數事務撕扯的忙碌。
直到深夜,他的回複才姍姍來遲:
“石榴,你睡了嗎?今天忙了一天,剛癱在酒店床上。”
病房早已熄燈,一片黑暗寂靜。
石榴躺在陪護床上,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快速打字回複:
“沒呢,不過病房已經熄燈了。”
她剛按下發送鍵,手機屏幕立刻亮起,萬雁鳴直接撥了回來。
她趕緊躡手躡腳地溜出病房,來到空曠安靜的走廊才接起。
“大雁,”
她壓低聲音,走廊頂燈昏暗的光線落在她眼裡,映出一點微弱的亮光,
“你還沒睡呢?”
“石榴,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萬雁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裹著醉意和疲憊,還有一絲幽怨和撒嬌。
石榴心頭一軟,泛起一陣酸楚。
她壓著嗓音,柔聲安慰他,
“我也想你了。你又喝酒了?”
“喝了一點,沒辦法,應酬推不掉……”
他歎了口氣,聲音黏連,
“今天又連軸轉忙了一天……”
“那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她問,隻是想多聽他說說話。
“在深圳的酒店裡……這邊有個新開的樓盤,過來站台宣傳。”他的回答簡短,透著精力耗儘的空洞。
“哦……”
石榴輕聲應著,一時不知該再說什麼。
她想問“曹草兒也跟著一起來了嗎?”,但話在舌尖轉了幾圈,終究還是被她咽了回去。
她不想讓自己聽起來像個疑神疑鬼、查崗追問的怨婦。
“對了,”
萬雁鳴似乎努力想找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