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在纏綿的親吻中悠悠轉醒。
意識尚未清明,身體卻已先一步認出了這熟悉的氣息和觸感。
她羞澀一笑,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生澀卻又熱烈地回應著這個晨間的問候。
晨光熹微,空氣中浮動著細微的塵埃,靜謐的房間裡隻剩下彼此逐漸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
一切都美得恰到好處,溫情迅速升溫,轉而變得急切。
萬雁鳴的手本能地探入石榴那寬鬆的睡袍,撫上她光滑的脊背,流連忘返。
然而,當他溫熱的手掌向下探索,意外觸碰到一片毫無阻隔的細膩肌膚時,他整個人猛地一僵,像是被電流擊中。
真空的觸感如同最烈的酒,瞬間點燃了他眼底壓抑已久的火焰,灼熱的欲望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呼吸粗得嚇人。
石榴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和變化,也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翻滾的激烈情緒。
她心尖一顫,湧上更多的是對他連日疲憊和昨夜狼狽的心疼。
她閉上眼,以一種默許的姿態微微仰頭,指尖抓皺了他背後的衣衫——她不想在此刻用冰冷的理智去打斷他,拒絕他。
然而,預想中更進一步的侵占卻沒有到來。
在她的默許甚至縱容下,萬雁鳴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他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猛地將頭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極其艱難地、一點點地鬆開了她。
下一秒,石榴感到頸側傳來一陣滾燙的濕意。
他……哭了?
石榴愕然,慌忙捧起他的臉:
“大雁?你怎麼了?”
萬雁鳴眼眶通紅,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他擦了擦淚,坐了起來,緊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弄疼她,
“石榴,我們結婚吧。”
“結……結婚?”
石榴徹底怔住,大腦一時無法處理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我就是想結婚,我想娶你,想要你名正言順地待在我身邊,每一天醒來都能這樣抱著你。”
“可是我們還沒畢業……”
“我們可以偷偷去領證,不告訴彆人,沒人會知道的,學校現在根本不管這些……”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急切,更是一種明知不可行的任性。
結婚,石榴並非不願意,隻是這個念頭從未如此突兀且迫切地出現在她的計劃裡。
他滾燙的淚和近乎慌亂的神情,讓她心底升起巨大的不安。
她也坐了起來,撫摩著他的臉頰,試圖望進他的眼睛深處,
“大雁,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萬雁鳴的目光有些閃爍,下意識地想避開石榴清澈的眼神。
“沒什麼,”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我隻是……隻是突然很怕會失去你。”
石榴能理解這種患得患失,最近她心頭也時常掠過同樣的陰雲。
但萬雁鳴的狀態絕非僅僅源於此,一定還有彆的事重重壓在他心上。
“失去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