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韓東江赤裸裸的刁難和侮辱,趙小健氣得渾身發抖,臉頰漲紅。
在廣州,仗著父親的名望和財力,他趙小健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可眼下,在這陌生的地方,如果硬碰硬,他和石榴絕對要吃大虧。
石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強烈的屈辱感讓她幾乎窒息。
但她比沉浸在憤怒中的趙小健更快地冷靜下來。
她清楚地知道韓東江的卑劣本性,更明白眼前的險惡局勢——是她把趙小健拖進了這泥潭,絕不能讓他為了自己硬扛而受傷。
就在趙小健騎虎難下、羞憤交加時,林石榴忽然動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翻湧的屈辱和怒火,上前一步,伸手挽住趙小健的胳膊,踮起腳尖,仰頭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了一個輕吻。
動作快如閃電,一觸即分,帶著顯而易見的敷衍和不得已,但那瞬間柔軟的觸感,卻如同微弱的電流般劃過趙小健的皮膚。
趙小健整個人徹底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有臉頰被親到的地方在發燙,像是著火了一般。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石榴緊緊挽住趙小健僵硬的胳膊,強作鎮定地看向盧叔和韓東江,
她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包廂裡格外清晰,帶著一種決絕。
韓東江和花臂男都愣了,似乎沒料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果決和魄力。
韓東江眼神陰鷙,像是吞了隻蒼蠅,卻一時找不到再發難的理由。
盧叔看著石榴那雙清澈卻帶著冷意的眼睛,又瞥了一眼魂遊天外的趙小健,想起趙總的囑托,終究不願把事情做絕,
他嘿嘿乾笑兩聲,揮了揮粗壯的手臂:
“行了行了,小年輕就是玩的花。走吧走吧!”
堵門的小弟讓開了一條通路。
石榴不再遲疑,用力拉了一把還在發懵的趙小健,低聲道:
“快走!”
兩人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了這個金碧輝煌卻令人窒息的牢籠……
——
直到坐進車裡,關門,落鎖,將那光怪陸離的噩夢徹底隔絕在外,兩人才像虛脫一般,癱在座椅上。
石榴靠在椅背上,緊閉雙眼,長長地籲出一口積壓已久的濁氣,心臟還在瘋狂跳動……
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巨大的屈辱感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發冷。
趙小健側過頭,目光複雜地看向石榴,臉頰上那轉瞬即逝的柔軟觸感仿佛還在燃燒,讓他的心跳持續失序,
一種混合著愧疚、難以言喻的悸動和蓬勃而生的責任感在胸中激烈翻湧。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安慰,或者道歉……
“彆發呆了!”
石榴猛地睜開眼,聲音沙啞急切,打斷了他尚未出口的話,也打破了車內這微妙而尷尬的氣氛,
“快開車!離開這兒,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