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榴趕到林達公司，二姐林彩霞已經在辦公室等她了。
“說說吧，”
林彩霞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石榴在對麵坐下，開門見山，
“到底怎麼回事？彆拿電話裡那幾句糊弄我。”
“哎呀，姐，電話裡不都說了麼……”
石榴想含糊過去。
林彩霞抬起眼，目光如炬：
“還有沒說的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往裡墊錢了？”
石榴一怔：
“小楠告訴你的？”
“小楠？你說裴家老二？”
林彩霞輕哼一聲，
“那個悶葫蘆，他才不會主動跟我說你的事。”
“那你怎麼……”
“就你這脾氣，我猜都能猜到。”
林彩霞身體前傾，語氣不容回避，
“說吧，墊了多少？彆跟我說一半藏一半。”
石榴知道瞞不過，隻得把取錢發工資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林彩霞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等石榴說完，她隻是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石榴的肩膀：
“行啊，膽子夠大。”
她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愧是我林彩霞的妹妹。”
石榴被這反應弄得有些懵：
“姐，你不罵我？”
“罵你什麼？”
林彩霞靠回椅背，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麼？那是你自己掙的、攢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輪得到彆人說三道四？”
她說著，竟真的笑了起來，
“我以前還納悶，你從林達這兒掙的不少，卻摳門得很，什麼都舍不得買，還以為你要攢著買房買車呢。現在倒好，一把全撒出去了。”
“我……我就是不想公司就這麼倒了。”
石榴低下頭，聲音輕了些，
“可是……姐，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最近……我聽到一些話。”
“什麼話？”
“他們說趙小健不靠譜，說他開公司就是富家公子玩過家家、玩創業遊戲。說他爸一倒，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在二姐麵前，石榴終於袒露了這些日子壓在心底的疑慮和動搖。
畢竟，她也才剛畢業，第一次創業就遇到這樣的風浪，迷茫和不安在所難免。
林彩霞沒立刻接話。
她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石榴接了杯溫水，放在她麵前。
“趙小健是有些幼稚，衝動，也確實缺了點擔當，”
她重新坐下，語氣平靜客觀，
“但他畢竟還年輕。一個沒出校園的大學生，能把架子搭起來，拉到項目，找到人，撐了這小半年，已經比很多同齡人強了。”
聽到二姐對趙小健並非全然否定，石榴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些。
她內心其實也是願意相信趙小健的，隻是他近來的表現，確實讓人有些失望和無力。
“年輕人嘛，多經曆些挫折不是壞事。”
林彩霞抿了口茶，目光變得有些深遠，
“有句話，是趙總以前常跟我說的——‘人教人，永遠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我替他轉送給你，也給趙小健。”
石榴有些不解：
“姐，你的意思是……”
“趙家眼下是遇到了困難，但趙總在商場浮沉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他不會這麼容易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