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動地捂住了嘴,眼睛在昏暗的光線裡迅速泛起淚光,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近距離出現在麵前。
“倦鳥知歸途,不問幾度秋,石榴熟透愛不休,倦鳥歸林,是我最後的歸途……”
當萬雁鳴唱到副歌部分,木木再也按捺不住,她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記了身邊的石榴,職業素養暫時被粉絲的狂熱壓倒,
她抓起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憑借著對器材的熟悉在昏暗中調好參數,像一尾靈活的小魚,擠過站立的人群,朝著舞台側前方的媒體區奮力鑽去,隻想離那束光、那個人更近一些,記錄下這珍貴的時刻。
石榴沒有動。
她依舊站在原地,那個靠近通道的、昏暗的角落。
身體仿佛被釘在了那裡,隻有胸口的起伏和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著她內心的波瀾。
舞台的強光從遠處打來,因為角度的關係,她看不清光暈中心那張臉的具體表情,隻能看到一個輪廓剪影,抱著吉他,微微晃動身體,沉浸在歌聲裡。
然而,他的每一個吐字,每一次換氣,吉他弦每一次被撥動的顫音,都無比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穿過鼓膜,直接敲擊在心房上。
她聽得出,今天的演唱,與以往任何一次聽到的錄音或視頻都不同。
現場的音響設備算不上頂級,甚至有些地方能聽出微微的電流雜音,但萬雁鳴的歌聲裡,注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赤裸的情感。
那不是表演,更像是一種傾訴——一種隔著時光與人海,固執的、溫柔的喊話。
他唱得那樣投入,閉著眼,眉頭偶爾因某個高音或濃烈的情感而微微蹙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他隻是在完成一場遲到了太久的獨白。
因為石榴所站的位置偏後,又處在燈光幾乎照不到的暗影裡,舞台上被強光包圍的萬雁鳴,目光無法穿透這片黑暗的觀眾席,精準地找到她。
但他知道,她一定在。
就在這台下幾百人中的某一個角落。
她能聽到。
她一定能聽到。
這首歌,在他成名後,因為種種原因,尤其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聯想和追問,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演唱,幾乎成了他歌單裡的“禁曲”。
可今天,他不僅唱了,還特意要求樂隊用了最簡潔的編曲,隻剩一把吉他陪伴,為的就是讓那份最初的情感,毫無遮蔽地呈現出來。
他早就有個心願,要在某個重要的、她可能出現的場合,當麵為她唱一次這首歌。
不是錄音棚裡隔著設備的錄製,而是活生生的、呼吸相聞的現場。
這個心願埋藏了很久,像一顆未發芽的種子。
如今,即便他們早已天各一方,生活軌跡再無交集,他依然固執地想要完成它。
仿佛唱出了這首歌,那段青春才算真正有了一個交代,那份最初的心動,才得以在時光中正式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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