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正殿這兒的進深更深一些,裡頭還有一些空間,就分彆被魏嬿婉按照兩間開間的寬度,設置成了一個小小的佛堂和一個單獨的待客小室。
她今天也是突發奇想,百無聊賴的在佛堂裡頭對著佛拜了拜。
平日裡,因為自己特殊的原因,魏嬿婉也經常會來這邊上柱香說說話什麼的。正殿的明間的大門處,有春蟬站在外頭,防止彆人進來,偷聽到她的任何談話。
加上魏嬿婉自己聲音又不算大,這便成為她吐露一些秘密的地方。
今日魏嬿婉才剛過來上了一柱香,坐在椅上百無聊賴的想著事情時,就聽到了太監的聲音,她接收到了富察琅嬅有孕的消息。
如今來傳消息的,正是魏嬿婉的老熟人——進忠。
他有些怔神的看著正對著佛龕的魏嬿婉,明滅的燭火在她的臉上跳動著,照的她神色不明。
“令主,您……”
魏嬿婉看向他,那跳動的燭火映照在魏嬿婉有些琥珀色的眼瞳裡,驚的進忠一個激靈,像是曾經那縷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瞳孔裡一樣,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致命。
他莫名的有些結巴,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
“你慌什麼?”
聽到魏嬿婉的聲音,進忠才像是回過神來,他感覺自己方才好像被什麼東西魘住了一樣,不能動彈、渾身僵硬。
進忠悄悄的舒了口氣,走上前幾步,湊到魏嬿婉的身邊來:“令主,您要做什麼嗎?”
“還早著呢,皇後才有孕,咱們現在什麼都不要做,你回去當職吧,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的。”
進忠怕魏嬿婉心軟了,忍不住在一旁出言提醒:“令主,您想要那個位置,皇後和嫡子始終都是一個障礙……”
魏嬿婉微微側偏過頭來看向進忠,她那眸中的燭火又再一次正對著進忠,他有些呆愣的看著那跳動的燭火,眼神忍不住的渙散起來。
“記住我說過的話,進忠……”
魏嬿婉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認真,隻不過那眼神中的意味就像是那燭火一樣,跳上跳下的、落不著實地,讓進忠忍不住的雙腳發軟。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悠長、空靈,飄渺的就像是從九天之上傳來的一樣,他抓不住,隻能儘力的追上去,跟在她的身後。
“不要讓我跟你撕破臉,你不會想知道那是什麼結局的,我想你應該不想重蹈覆轍吧。”
魏嬿婉眸中跳動的燭火也同樣映照在進忠的眼中,兩人眸中除了那忽明忽暗的燭火,還有彼此的身影。
隻不過此時進忠卻滿身冷汗,忍不住的發顫,他用力的強撐著自己的精神,好讓自己不再被那恐怖的噩夢再次魘住。
“是,奴才知道了……”
進忠此時還有很多話想要說,隻不過見魏嬿婉此時並不想過多言語,而且自己方才想到了太多令人恐懼和害怕的場景,自己也需要一些時間鎮定一下。
他還是聽了魏嬿婉的話,退出了永壽宮去,回養心殿當差了。
當四下裡再次安靜下來時,魏嬿婉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佛龕前麵的蒲團上去,不慌不慢的跪了下來。
她每次想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走這樣一個流程,不知是在懺悔、還是在祈禱。
這其中有什麼樣的心思,隻有她自己知道………
魏嬿婉不是不知道進忠的意思,進忠說的很對,自己若是想要做太後,那皇後和嫡子自然是她最大的威脅。
琅嬅對於她而言,注定會成為一個很大的障礙。魏嬿婉其實也說不清自己現在還在猶豫著什麼。
她可是立誌要做一個反派,一個冷心冷情的反派,對於那些擋了自己路的人,應該也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的。
可是如今,琅嬅的確盼這個孩子盼了許久,這些年的相處當中,若說完全是假意,也不見得。
她也當然是可以按照原定的那條路線走,這個孩子自己不用任何的出手,就按照他原來的設定來,永琮生下來也還是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