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進來之前,謝瑤華正在看容錚寫來的平安信,信上說南邊的戰局趨向平穩,也已經有了容戰的消息,目前正在想辦法營救。
肖雅與沈吟月也給她捎了信,正要看時,就見方瑜一臉急切地進來,她便先將信給合上:“何事?”
“娘娘,崔嬈這個時辰還沒回來。”方瑜咬唇,“崔嬈做事有頭尾,便是她祖母過世了,她自己不便親自回宮秉明緣由,也會想法讓人給帶話的。”
謝瑤華對崔嬈印象深刻,並且很看好她,她想了想道:“你帶我口諭前去崔家看看,命她今天之內回宮回話,抗旨必究。”
方瑜領命之後便立即帶人出了宮,謝瑤華看完肖雅與沈吟月寫的信後,便將這兩封信交給青蘿,讓她親自將信帶到肖家與潯陽侯府,因為南邊局勢緊張,隻有戰報與容錚的信能順利送達,所以肖家與潯陽侯府,應是還未有收到過兩人的消息。
晚膳過後,謝瑤華去成平宮看望“生病”的柳太後。
柳太後很無聊。
她原本就不是端莊的性子,如今因為裝病,不但不能四處溜達,也不好叫秀兒與莫離過來陪她聊天,隻能天天跟梅姑等人聊。
梅姑是個聊天高手,每日的話題都不會重複,但她再會聊天,柳太後還是膩了,而且這病裝著裝著,精神還真的有些萎靡,瞧著像是真要病了。
謝瑤華進來就高興地說:“柳姨,容錚寫信回來說已經有容戰的消息了。”
一句話,讓柳太後精神一震:“真的?信上怎麼說的?”
“我念給您聽。”
聽完信,柳太後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憂慮上了:“連錚兒都要想法子才能營救,這臭小子到底是在誰的手裡?”
容錚在信上沒說,沒說,就是他也沒有把握,他都沒把握,也難怪柳太後擔憂了。
謝瑤華安撫:“對方扣著容戰,還能讓容錚知道他的下落,說明他對我們大興有所求,隻要他們有所求,容戰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怕隻怕對方的要求太過過分。”柳太後沉眉,比如說,要容錚拿一座城來換呢?
“容錚有分寸,容戰也不會坐以待斃,柳姨,你要相信他們兄弟倆。”謝瑤華走過去替她捏肩,“你要好好的,在家裡等他們回來。”
一個“家”字,讓柳太後淚奔。
她攥住謝瑤華的手,嘴唇張了張:“瑤華,我不走了。”
謝瑤華一頓:“怎麼了?”
“柳家,我回不去了,外頭我也早就不向往了,與其在朝堂上當‘柳大人’,我更想做你們的家人。”
“謝謝娘。”
她與容錚都是沒有家的孩子,是柳太後給了他們一個溫暖的家,這聲“娘”,謝瑤華一直喊不出口,因為她的親娘與養娘都不是東西,“娘”這個字在她心裡是一個特彆惡心的字眼,她不想用這麼惡心的字眼放到柳太後身上。
可是情之所至,“娘”是本能,更是最能代表她心境的字眼。
原來不是“娘”這個字惡心,是那兩個人惡心。
從柳太後處回來,天已經全黑了,方瑜也回來了。
方瑜急聲稟報:“娘娘,崔嬈沒了!”
沒了?
謝瑤華頓了頓:“誰沒了?”
“崔嬈!”方瑜紅著眼,“說是因為祖母過世,她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屬下強烈要求見崔嬈的遺體,崔家卻說她是死於非命不能在家停靈,當天就將她埋了!娘娘,崔嬈不可能自己了斷,定是崔家殺了她!”
一個三天前才說想要在朝堂上占一席之地的人,怎麼可能會自我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