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豐年緩緩跪下:“回官家,臣不知罪。”
容錚臉一沉,眼底卻有興味:“你的意思是孤胡亂往一個臣子頭上扣罪名?”
“臣不敢。官家,雖說人人都說科舉就像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但在下並不百分百認同這個說法。”
“哦?”
“朝廷選拔人才並沒有限量,所以,科舉雖是獨木橋,但隻要你有真材實料,再細的橋你也能通過,過不來的人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自身能力確實不夠,二是朝廷定下的門檻可能有問題。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落選的原因歸究到比自己優秀的人身上去。”
“而官家之所以點在下為狀元,是因為在下足夠優秀,也因為沒有旁的人比得過在下。在下也相信,如果在下不夠優秀,官家並不會為了湊出一個三元及第的所謂祥瑞,而故意點我為狀元。”
容錚眉頭微挑:“聽著倒是有幾分歪理,不過,你確實辜負了孤的期望。”
戚豐年重重叩拜了一下,重新抬起頭:“學生願意為官家為朝廷赴湯蹈火,隻要官家願意將駙馬、郡馬不許參政這一條廢除。”
“你辜負了孤的期望,還要孤為了你廢除舊製?戚豐年,你好大的膽子!”
天子之怒,那不是說說而已,戚老夫人饒是活了好幾十年,這會也膽戰心驚,其他十幾個長輩這會都想跪下了,但又覺得自家小輩說得好。
戚豐年說:“在娘娘臨朝之前,大興從未有女子理政,可如今朝堂上的幾位女官都做出了十分亮眼的成績。這說明一旦打破了規矩,就能收獲奇效。若學生真的如官家所說的那樣是個十分難得的人才,那官家就不應該用所謂的規矩製度來框住學生。”
“這麼一講,倒是孤的錯了?”
“非是官家之錯,是舊製之過。”
“若孤告訴你,無規矩則不成方圓呢?”
“郡主天資聰穎,眼光獨到,才華出眾,不應困在後宅那一方淺灘埋沒自己。所以學生會選擇在家做個賢內助,進而將郡主托進朝堂。學生與郡主夫妻一體,郡主為國效力,便是學生為國效力。”
容錚注視著他,天威濃厚。
戚老夫人沒抵住,跪了下來,她一跪,其餘的長輩也同時表明態度,也跟著跪了下來。
容錚看了戚豐年一會,突然移開眼望向謝秀兒:“秀兒,你想做女官進朝堂嗎?”
謝秀兒跪了下來:“回官家,秀兒雖沒有戚三公子說的那麼優秀,但秀兒也願意為大興以及您與娘娘赴湯蹈火。”
容錚又看了她一下,點頭:“下個月,大興將舉辦女子科舉,秀兒既有報效大興之心,那你便準備準備,去參加科舉吧。至於你……”
容錚又盯著戚豐年看了幾眼,笑道:“那便如你所願,在家給秀兒做個賢內助吧!福公公,孤要給榮秀郡主及戚豐年賜婚!”
半刻鐘後,戚豐年拿到了賜婚的聖旨,對著賜婚聖旨上“戚豐年、謝秀兒”這兩個名字,他笑得像個傻子。
莫離用手肘碰了一下謝秀兒:“喂,你看上的男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謝秀兒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看到她笑,戚豐年的魂都快要跟著沒了,笑得又傻又不值錢。
戚老夫人沒眼看,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謝秀兒:“郡主,這是老太婆我給你的見麵禮,謝謝你沒有嫌棄我們戚家,願意下嫁給我們戚三。”
謝秀兒收了禮物,也給老夫人送了一份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