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陽抬頭,臉色要哭不哭的,他說:“我後悔了。”
至於後悔什麼,周顯也沒問,但對方會出現在這裡,想必是離不開白想。
他隻是拍拍對方的肩:“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讓她自由。更何況,人家對你毫無念想。”
李鬆陽低聲:“我知道我一開始便襯不上她,偏偏從我的祖母到我的母親,都認為是她使了詭計,迷惑了我,哈哈哈哈……若她肯對我使詭計,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在人家眼裡,我連她對麵鋪子的那隻看門狗還不如。”
那隻狗子,除了會搖尾巴會歪頭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外什麼都不會,可白想會最最柔軟的嗓音喊它“招財”。
還有隔壁鋪子的那隻肥貓,她也整天笑嘻嘻地摸著它叫它“進寶”。
這一貓一狗,好歹能讓她展顏一笑,他能給她帶來什麼?
單方麵的喜歡,對他自己來說是折磨,而對於被單方麵喜歡的白想來說,這份喜歡也是大麻煩啊。
因為在那件事之後,祖母還來找過白想,說是會看在白想與容雅倫交好的份上,同意她嫁入李家。
那段時間是李鬆陽最丟人最不想做人的時候,偏偏祖母還自以為是在施恩!
那個時候,李鬆陽完全不想做人,是周顯告訴他,如果正緣未到,那不妨先去多乾點正事。
於是李鬆陽收斂心神,從此一心替周顯鞍前馬後。
如今李鬆陽雖還是七品官,但因為被周顯看重,分量也是跟從前不同了。
但這樣的分量,在白想跟前,也還是不值一提。
因為白想的女兒白昭昭是皇太女的伴讀,今年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已經十分優秀出色,這次陝北賑災,小姑娘也同去了,她簡直就是容雅倫錦囊。
這樣的存在,注定她日後前途無量。
而白想的另外三個孩子,最大的那個兩年前也通過科舉進了朝堂,翰林院的六品侍講。
所以,李鬆陽算什麼呢?
李鬆陽的遺憾不值一提,周顯回去後,隻跟莫離提了悠築大壩的事。
莫離也是一臉震撼:“把河水截流,分流,讓害人的洪水能在旱季澆灌稻田,造福百姓……我的天,白想她是真敢想啊!”
“有沒有可能不是她敢想,而是她真的見過。”周顯提醒她,“記得葉靜嗎?我聽姐夫與太女的語氣,她跟葉靜應該是同鄉。”
葉靜弄出了能出遠洋的巨船,後來她雖對大興長了異心,被處置了,但她留下來的圖紙,已經讓大興擁有了十二艘巨船,大興在各個外海要塞各放了一艘,其餘的全布在東海,進行日常的巡海。
其中一艘負責遠洋巡航任務,沿著海洋一路西行,一路與諸國建立邦交的同時,也將諸國的各種農作物與各種技術帶回來,光是一個紅薯與蔗糖製作技術,就給大興百姓帶來了諸多好處。
葉靜還弄了火炮,雖然多年過去,火炮的進展不大,但方便攜帶的炸藥可是堆滿門各個關卡要塞,周邊諸國因此安靜老實得很。
白想不想葉靜那樣入仕,她更喜歡家庭生活,但既然跟葉靜是同鄉,那葉靜懂的東西,她肯定也懂。
葉靜能造出巨船,白想說能將滔天的河水截流,也太正常了。
莫離坐起來:“但這個難度肯定很大,以我們目前的技術,肯定是造不出來。”
“萬事無絕對,先看官家與娘娘什麼態度,如果是同意,那才輪到我們工部去頭疼。”
“墨先生擅長機關術,你記得多請教他,隻是他性子古怪,你注意些,莫要被他噴。”
周顯笑了:“能讓墨先生開噴,那也說明我有本事,若是普通人,墨先生才懶得看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