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是太想搭理自己。
沈單染知道沒有生育能力對男人的打擊有多大,心裡糾結著要不要多管閒事。
雖然不能保證能創造出滿足條件的無菌手術室,更不能保證對方就一定會信任自己。
她還是決定出手幫一下他。
“你的病如果大醫院的醫生治不好,可以去紅旗公社下麵的沈家村找我,我叫沈單染。”
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插手對現在的她來說很難做到的事。
顧豈言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隨之消失,嘴角扯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連全國最專業的生殖科醫生專家都治不好的病,又豈能是一個農村姑娘能治的。
他真是病急亂投醫,差點相信了她的話。
不過總歸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好,謝謝。”
“嗯”
沈單染看出對方並沒把自己的話當真,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或許她就不該開這個口,在沒有任何身份加持下,不把希望寄托於陌生人身上,是人之常情。
沈單染沒有帶帳篷,想在外麵湊合一晚,被顧豈言叫過去睡自己的帳篷。
他自己則跟張恒兩個大男人在狹窄的帳篷裡蜷縮了一晚。
沈單染躺在帳篷裡,聽著林中傳來野狼的吼叫聲,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人家白白送自己一頭大黑熊,又救了她一命,還送吃的、讓出帳篷讓自己睡。
心裡總感覺過意不去。
顧豈言同樣也睡不著,心久久不能平靜,破天荒地失眠了。
當聽到她可以幫自己看病的時候,確實生出了希望,可隨之理智回歸,覺得不可能。
全國最好的生殖科專家都治不好的病,很難相信一個山村的姑娘會治好。
顧豈言想相信沈單染的醫術,理智又告訴他不可能,思緒被極限拉扯,直到天色微微發亮才睡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青山裡,顯得格外靜謐。
沈單染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就聽見外麵有動靜,拉開帳篷的一角,就看到不遠處一道挺拔健壯的身影在收拾野雞。
地上幾隻野雞看上去像清晨剛打回來的,有些甚至還微微撲扇幾下翅膀。
好似察覺到她這邊的動靜,男人警覺地轉身看向她,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醒了,我打了幾隻野山雞,吃完飯再下山吧。”
顧豈言怔了怔,語氣一如既往地清冷低沉,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沈單染感覺心尖在微微顫抖,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前世從未有過的感覺。
像生病,又不是。
“嗯”
低垂下頭,錯開對方的視線,沈單染從帳篷裡鑽出來,開始整理昨天挖的藥材。
暗紫貝母、延齡草、石斛、紅景天、冬蟲夏草……
都是前世稀有珍貴的藥材,她小心翼翼地將藥材裝進麻布袋裡,等回去就晾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