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豈言將罪犯親自送到鎮上的公安局後,才開車返回沈家村。
“老顧,你說咱兒子什麼時候來,這窩棚住得太不舒服了,得讓他多帶幾床被子過來,鋪在地上。”
柯敏癱倒在簡陋但厚實的稻草上,累得直哼哼。
人生第一次出工下地乾活,才半天時間就累得直不起腰來。
長期沒乾過農活,猛地來個這麼高強度的勞動,誰都受不住。
顧德勝則趁午休的時間拿著鋸敲敲打打,忙活著做幾件家具。
“爸,媽”
正說著,顧豈言的聲音在窩棚外響起。
柯敏猛地抬頭,看著已經大半年沒見的兒子,直接飛撲過去。
“豈言,你終於來看我們啦。”
柯敏像個孩子般語氣裡充滿思念與委屈,拉著他的手不放。
“前兩天執行任務回去,給家裡打電話是個陌生人接的,還是大姐夫告訴我你們下放了。”
顧豈言語氣淡淡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愣住的顧德勝,這是責怪他們家裡出這麼大事都不跟他說。
“是你爸的主意。”
柯敏連忙把責任推給丈夫,她得在兒子麵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再說本來就是丈夫的主意。
“怎麼,老子下放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顧德勝惱羞成怒,橫眉豎眼。
“那個結婚申請報告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每當心虛的時候就會用音量遮掩,顧豈言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知道再說下去又得拿身份壓人,識趣地轉移話題。
“什麼結婚申請報告?”
顧德勝臉一僵,眼神有些飄忽,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這個得問您老人家自己。”
“我怎麼知道”
在顧豈言涼涼的眼神下,顧德勝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直接消了音。
“豈言,你爸也是為了你好,當前局勢不明朗,京市那些姑娘背景太複雜,若是中了彆人設下的圈套,咱家就毀了。”
柯敏硬著頭皮幫丈夫找理由開脫,顯然忘了當初得知丈夫給兒子訂了門農村的婚事時,差點氣瘋。
“媽,如果隻是這樣,我完全可以不結婚。”
“不結婚?那怎麼能行,咱們軍區大院那些跟你一塊長大的年輕人早就當爸了,隻有你這麼大年紀還單著,成何體統。”
柯敏也是有底線的,兒子的婚姻大事就是她的底線,她可以接受未來的兒媳婦是個村姑,但不能接受兒子不結婚。
“那總得提前跟我商量吧。”
“說什麼?若是說了你能順從?”
顧德勝梗著脖子大聲反駁,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從氣勢上把兒子蓋過去。
“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顧豈言揉捏了幾下眉心,後悔當初沒把傷了身子不能生育的事告訴二老。
“什麼事?現在說也來得及。”
“上次執行過任務時我身體受了傷。”
“受傷?!哪裡讓媽看看,嚴不嚴重,現在好點了沒?”
柯敏臉色突變,美麗的眸子裡染上一層憂色,拉著顧豈言的胳膊仔細打量。
“其他沒什麼事,就是失去了生育功能,以後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