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頭一次被喂飯,顧豈言看著喂到嘴邊的米粥,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我自己吃”
自從有記憶以來他就是自己吃飯,從來沒被喂過,現在已經長大成人更是沒人這麼喂過他,怎能讓人不難為情。
“你傷到了內臟,不能動作幅度太大,來,張嘴,我喂你吃。”
沈單染吹了吹,直接將米粥塞進男人嘴裡。
濃鬱的清香味襲來,跟記憶中軟糯香甜的味道一樣,顧豈言遲疑幾秒最終還是沒忍住誘惑張嘴將米粥吞咽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一股暖流順著食管進入胃裡,通過經脈傳遍全身各處。
那股暖流仿佛蘊含著無形的力量,緩緩流淌至身體各處,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精準的修複手術,受損的機理在這股神奇力量的滋養下逐漸恢複生機與活力。
原本如刀割般尖銳的刺痛感也開始慢慢減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受。
這種感覺從傷口處漸漸蔓延開來,直至遍布全身。
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溫暖的能量所充盈,所有的不適與痛苦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隻留下了通體的暢快淋漓。
顧豈言猛地抬頭,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裡,此刻正閃爍著審視的光芒,仿佛要將眼前的女人看透。
沈同誌讓他有種難以捉摸的感覺,好似被一層薄薄的輕紗所籠罩,讓人無法看清其真實麵目。
這層紗看似輕薄,但無論如何努力去揭開它,都隻能觸摸到若有若無的質感,卻始終無法真正地觸及到隱藏在其後的真相。
這種感覺令顧豈言既感到好奇,又心生警惕。
“怎麼了?不好吃?”
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讓沈單染感到詫異,還以為是米粥的味道不合胃口,用他吃過的湯匙舀了一口送入嘴裡細細咀嚼。
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難為情。
倒是顧豈言先是一愣,接著小麥色的臉色瞬間爆紅,蔓延至耳根處。
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波瀾,心跳加速,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好像午夜夢回時經曆過,又好像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味道還可以,確實不如在家裡做得好吃,先湊合著吃吧,出門在外難免發揮不出來我的真實廚藝。”
“好吃。”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態度認真地糾正道,粗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莫名地吸引人。
“好吃就多吃點,術前就這一頓飯,做完手術就隻能嗬湯水流食了。”
“嗯”
顧豈言順著沈單染伸出去的湯匙繼續喝粥,這次沒有絲毫停頓,跟好多年沒吃過飯似的,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喝一口粥,其間還不忘抬頭示意她把肉包子喂給他。
沈單染感覺自己就像個古代的貼身小丫鬟似的,照顧著自家大少爺的衣食起居。
就這樣一口軟糯香甜的米粥,一口香氣四溢的肉包。
一陣風殘雲湧過後,滿滿一陶盆的米粥,兩個大肉包子,吃得乾乾淨,一點不剩。
“你這得多久沒吃過飯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沈單染拿著陶盆出去洗,嘴裡還小聲嘟囔著。
“這裡的飯不合胃口,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