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單染眼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壞笑,把油紙包硬塞進了警衛員的懷裡。
“同誌,你要是實在不想吃,就賣給我吧,我給你錢。”
沈單染看急得麵紅耳赤的小戰士,不想難為他,隨便開了個價,“那就給我一毛錢吧,反正你要是不吃,這麼熱的天就放壞了,隻能喂狗。”
“一毛錢會不會太少了點......”
“不少,一毛錢還能買根冰棍呢,我這又不是剛出爐的新鮮包子。”
“我這就給你拿錢。”
“你為我們人民群眾護國守家,我怎麼能收你的錢。”
沈單染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把年輕的警衛員小同誌給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組織規定,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
警衛員堅持,說著就要去兜裡拿錢,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
這才想起來,這個月發的工資全都被他寄回家了。
老家條件差,作為家裡的老大十幾歲就出來當兵,下麵的弟弟妹妹們卻還在家裡餓肚子。
為了給爹娘減輕些負擔,他每個月都會把大多數的工資郵回老家,隻給自己留點零花錢。
上次爹娘寫信過來,說家裡斷糧了,弟弟妹妹們餓得哇哇大哭。
警衛員一聽,把剛發下來還沒來得及郵寄回老家的工資連同之前留下來沒舍得花過的零花錢全都一股腦地郵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沒帶錢。”
警衛員尷尬地恨不能把頭埋進地裡,聲音輕若蚊蠅。
“那就不用給了,本來就是我自願給你買的,怎麼能要你的錢。”
“那......我就破例一次,讓你進去,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要是被領導發現,要受處分的。”
“小同誌你放心,就麻煩你這一次,下次絕對不這樣了。還有我以人格擔保,我是好人,絕對不會做壞事的。上次來時你也看到了,我丈夫也是解放軍,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根正苗紅,身份絕對沒問題。”
“那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喝了人家的汽水、拿人家的肉包子,警衛員哪裡好意思不讓人進去。
上次他確實見過這女同誌的丈夫,年紀輕輕已經是正團級的首長了,讓他敬佩不已。
加上薛科長確實認識這倆夫妻,他就破例一回,放她進去。
“多謝小同誌,我談完事就出來,不會在裡麵久留。”
沈單染跟小戰士敬了個軍禮,撿起地上的肥豬一把扛在肩膀上,單手拎著沉重的麻布袋,大搖大擺地朝著省委家屬院而去。
看得警衛員一愣一愣的,這女同誌長得文文弱弱的,力氣咋就那麼大。
薛恒最近沒有去上班,因為薛父生病退休,那些人就再也瞧不起他,明裡暗裡給他使絆子。
薛恒自幼也算是嬌養長大的孩子,哪能受得了這種氣,直接請假回家了。
薛父的病情好了許多,身體恢複得遠超預期,隻是上次沈單染留的藥吃完了。
他去省城醫院又給父親配了相似的藥,以為效果就算無法跟沈單染給的藥比,至少也不會相差太多。
事實就是,花高價錢在省城大醫院買的藥一點作用都沒有,父親的病情好像停滯不前,沒再有任何好轉。
這可愁壞了薛恒,想去沈家村又不好意思麻煩團長兩口子,去彆的地方抓藥,效果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