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吃飽喝足,張伯扛著獵槍帶著顧臨川繼續往林子深處走。
路上偶爾遇到野兔野雞傻麅子之類的,張伯就會順勢打一槍,蚊子腿也是肉,這些野物拿下去賣不了多少錢,勝在皮毛厚實保暖,給川小子和婉瑩丫頭做個坎肩還是足夠的。
如果能成功獵到熊瞎子,這些野兔野雞就留著,給孩子補補身子。
張伯把顧臨川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疼,以前隻想著這輩子就苟活著,活到哪天算哪天。
自從顧家四口搬過來,他才慢慢有了精神,對生活有了期待。
兩人越往深處走,林子就顯得愈發靜謐,連小動物的蹤影都看不到,空氣中隱隱彌漫著危險的味道。
顧臨川小臉緊繃著,緊緊地跟在張伯身後,生怕把他落下似的。
“快到了,川小子,你先爬到樹上等著。”
張伯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一旁粗壯的白樺樹,讓顧臨川趕緊上樹。
“您怎麼辦?”
“不用管我,趕緊上樹,等會兒如果我遇到危險千萬不能下樹,除非我喊你下來才能下,聽到沒?”
“聽到了。”
顧臨川緊張地揪扯著衣袖,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抱著那棵粗壯的白樺樹開始往上爬。
幸虧之前在京市時,他和幾個發小經常爬樹釣魚遊泳,雙手抱著樺樹艱難地往上爬。
張伯一直在樹下靜靜地等著,直到他爬到樹梢的位置,找了個相對安穩的地方坐下來,抽了一管旱煙,才起身拿著獵槍朝著前方走去。
顧臨川眼神緊緊地跟著張伯,生怕他把自己丟下似的,緊張又害怕。
自從兒子出事,張伯就沒再打過獵了,家裡隻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打到獵物也沒人分享喜悅,換再多錢也沒有兒孫繞膝來得快樂。
要不是顧家搬來,看一家四口可憐,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獵物。
如今川小子讓他生出了重操舊業的想法,也能賣了換點糧食,解決缺糧少食的問題。
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張伯在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又看了眼緊緊抱著大樹的顧臨川,仿佛下定決心似的,拿起獵槍上了膛,彎腰進了石洞。
顧臨川緊張地看著張伯的身影消失在石洞裡,小臉上充滿恐慌與擔憂。
他不知道張伯去乾什麼了,隻知道一定很危險。
不一會兒,石洞裡傳來一陣槍聲,顧臨川嚇得一個激靈,險些從樹上掉下去。
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石洞裡跑出來,後麵還跟著一頭高大的大黑熊。
顧臨川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張爺爺竟然去打黑熊了,難怪他讓自己待在樹上不要下去。
張伯在林中蛇形躲避黑熊的追擊,正在冬眠的黑熊在睡夢中被打了一槍,怒火中燒,追著罪魁禍首不放,勢必要將對方吃乾抹淨,以瀉心頭之恨。
兩個身影在林中追逐,眼看張伯就落了下風,寒冷的天氣顧臨川急得滿頭大汗,恨不能下去替他。
張伯躲到一棵大樹後麵,借著喘氣的功夫拿起獵槍對著黑熊就是一槍。
本來隻是受了點皮外傷的黑熊被打中熊掌,更加氣急敗壞地追著張伯,怒吼聲響徹整座山頭。
“張爺爺,快爬樹,到我這棵樹上來。”
顧臨川急得滿頭大汗,朝張伯揮手,讓他往自己這棵樹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