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注重形象的柯敏看到滿桌子的肉也忍不住暗暗吞咽口水,眼中露出渴望之色。
“顧大哥大嫂趕緊坐吧,都彆愣著,家裡還剩下大半隻羊肉沒吃完,天熱放不住,怕放壞咯,就直接做了,你們嘗嘗味道怎麼樣。”
沈建國夾了一筷子小羊排放到顧德勝麵前的碗裡,讓他嘗嘗味道。
“這麼濃鬱的香味不用嘗就知道味道不賴,又是染丫頭下的廚吧。”
顧德勝看著滿桌子的羊肉,笑開了花。
這幾天出去挖水庫可算是遭老罪了,上麵要求必須半個月挖出來。
現在離水庫完成還剩下好幾天時間,還有不少活要乾。
他們這些“壞分子”被負責監管的人員像勞改犯一樣,天天盯著,一點人身自由沒有不說,吃得更差。
沒有熱氣騰騰的饅頭,沒有冒著香味的菜,隻有冷冰冰的硬餅子和白開水煮野菜。
野菜是隨手在坡上挖的,味道又老又苦,一言難儘,即便這樣也不是每次都能挖到。
趕上不好挖的時候,他們就隻能拿著硬餅子啃,彆的啥都沒有。
剛去的那幾天真是無法適應,餓得胃裡吐黃水都不願啃那硬東西,可是不吃就沒力氣乾活。
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又是乾最累的活,身體根本吃不消,被監工的看到上來就踹了一腳。
那一腳差點要了他的老命,疼得冷汗直流,到晚上更是睡不著,看著天上的星星乾瞪眼。
那時候最渴望的就是能吃上一口沈家的飯菜,哪怕是餅子都能讓他滿足。
“今天不是我做得飯,是媽帶著小姑和表姐做的,饅頭是剛出鍋的,還有羊湯,您嘗嘗味道怎麼樣。”
沈單染話音剛落,顧豈言就起身拿了兩個白花花的白麵饅頭塞給父母。
“爸,你跟媽先吃點饅頭墊吧墊吧,彆上來就吃肉,對胃不好。”
“還是這剛出鍋的白麵饅頭好吃,麥香濃鬱,可比白開水啃雜麵餅子好吃多了。”
顧德勝看著白花花的白麵饃饃眼睛都快移不開了,拿起來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香!自家做的饅頭就是香。”
柯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接過兒子遞過來的饅頭就是吃。
餓得渾身發抖,拿饅頭的手都快接不住,差點掉下去,嚇得趕緊抱在懷裡。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顧豈言心酸不已,母親自幼家庭富裕,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當初老爺子下放前,已經給她安排好退路,不用跟著下放到農村來受苦。
可老太太硬是不聽,執意跟過來,讓他怎能不心疼。
“媽,等跟上麵申請的家屬房分下來,你跟我去部隊住段時間吧。”
老爺子身份特殊,不能隨意挪動地方,但老太太他還是有能力把人接過自己身邊照顧的。
“不去,除了沈家村媽哪兒都不去。”
雖然不知道兒子為什麼突然提讓自己跟著去隨軍,柯敏還是斷然否決,堅定不移地要跟丈夫在一起。
顧德勝看出來兒子的用意,看著老妻頭上多了幾根白發,心裡不忍。
“讓你去就去,豈言那邊條件好,你不是喜歡吃海鮮看大海嗎,那邊出門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頓頓能吃海鮮,過去住段時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