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軒轅傲清死死盯著光幕裡的老槐樹。
紅裙下的手指深深摳進桌角,硬生生抓出幾道裂痕。
當初,她得知老村長的小孫子不幸死去時。
即便是她,也難免感到難過。
那時,她甚至不敢獨自一人去告訴老村長這個噩耗。
而是和趙晏等人約定,等鎮北王的大會結束後,一起去麵對老村長。
老村長那慈祥的麵容,以及當初村民們熱情相送的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
她仿佛還能看到老村長微笑著對他們說,“孩子們,一路平安啊。”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怎麼會這樣……”
軒轅傲清的聲音發顫,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帝女,此刻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憤怒。
陸千憶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大紅裙袍下的腰肢繃得筆直。
她的臉色同樣冰冷,卻比軒轅傲清多了幾分軍人的冷靜。
“內地軍權明明由晨歌統一調度,西北防線固若金湯,怎麼會讓敵人摸到村落?”
憤怒中,她更在意的是防務的漏洞。
恐怕這絕非意外。
“是誰乾的?”
趙晏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能凍結血液的寒意,傳遍了寂靜的祭軍台。
沒人回答。
隻有寒風卷著雪沫,嗚咽著穿過戰旗,像無數亡魂在哭泣。
此趙晏的嘴唇抑製不住地輕輕顫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眸子.
此刻像淬了北境萬年寒冰,死死盯住陸鎮。
幾日前還甜甜地叫他“大哥哥”的蘇瑜晚,那個說要永遠記住他的的小女孩...
陸鎮被那目光看得心頭一窒,紫金龍袍下的後背竟滲出細汗。
說出來他也不怕被人笑話。
他執掌北境數十年,什麼樣的凶戾眼神沒見過。
可趙晏這雙看似平靜的眸子深處,翻湧的殺意卻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淵,讓他這位鎮北王都感到了久違的心悸。
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尊即將爆發的絕世凶神。
祭軍台上下,所有修士的目光齊刷刷轉向陸鎮,義憤填膺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
那些畫麵太慘烈,而鎮北王府作為北地守護者,難辭其咎!
“小友息怒!”
陸鎮再也坐不住,微微起身,聲音帶著刻意維持的威嚴,“老夫現在就給你一個解釋!”
他雖不解為何一個村落的慘狀會讓這位禁忌少年如此失態。
這跟他所見過的其他一心向道起靈龍脈的禁忌完全不符啊!
但此刻北地修士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他必須給個交代。
“晨歌,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即便心中萬般不願,他還是威嚴地對陸晨歌說道。
“回父王,近日正值邊防換防,恐是魔道餘孽或散修邪祟趁虛而入。”
“此事是兒臣防務不周,兒臣願向北地百姓謝罪!”
陸晨歌上前一步,銀甲在光線下泛著冷光,抱拳沉聲道。
他垂著眼簾,恰到好處的掩去眸底的一絲慌亂。
這番話合情合理,換防期本就是防務薄弱之時,被宵小之輩鑽空子也並非不可能。
祭軍台上一片沉默,連那些義憤填膺的修士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