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趙家祖地深處的靜心殿內。
美婦人六祖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把玩著一串菩提子,目光落在對麵盤膝打坐的齊神曲身上。
齊神曲穿著灰布道袍,雙手結印,眼皮卻時不時偷偷顫動,顯然沒在修行。
“齊神曲,”六祖輕笑一聲,聲音帶著穿透力,“你不會是早就知道晏兒要訂婚,才迫不及待躲到老身這裡來吧?”
齊神曲身子一僵,猛地睜開眼,故作鎮定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六祖說笑了,老夫隻是突然對丹道有所感悟,過來跟你討杯茶喝。”
話音未落,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大步走進來,玄色戰甲上還沾著風霜,正是趙家三祖。
他目光如刀,掃過齊神曲,“老四,你好好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後輩!乾的這叫什麼事!”
齊神曲縮了縮脖子,連忙低下頭假裝打坐。
“上次我們容忍他,是覺得他或許能成為傾顏的助力,撐起趙家未來。”
“現在呢?瞞著全族跟陸家訂婚,還用天帝玉簡昭告天下!”
“這是不把傾顏,不把老夫放在眼裡!”
三祖一把將腰間的玉佩拍在桌上,玉片瞬間裂開。
他喘了口氣,眼神越發淩厲,“要不是鎮北王搞這麼一出,我們怕是還被蒙在鼓裡!”
“你們怕軒轅氏,老夫可不怕!”
“管他成了什麼所謂起靈龍脈的禁忌,敢這麼對傾顏,就得付出代價!”
“反正傾顏絕不可能做小!”
“三叔息怒。”
六祖放下菩提子,緩緩站起身,素白的衣袖在風中飄動,“此事還未有定論,等晏兒回來問清楚再說不遲。”
“景之是個有分寸的,我相信他會處理好。”
三祖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假裝入定的齊神曲,重重“哼”了一聲。
“希望如此!要是處理不好,老夫定要給傾顏討個公道!”
齊神曲聽得眼皮直跳,捏著法印的手指都在發。
這趟渾水,他說什麼也不能卷進去。
等風頭過了,他就去東荒邊境采藥,至少躲個三年五載再說!
長寧府鎮嶽軍的營房內,幾位身披玄甲的大統領聚在沙盤旁,臉色個個凝重如鐵。
窗外傳來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呼喊,那是長寧府其他軍隊在響應天帝玉簡的道音,聲音穿透軍帳,震得燭火搖曳不定。
“鎮北王府宣布——軒轅禁忌,是我小女陸千憶的夫君,今日訂婚——”
大統領們麵麵相覷,握著腰間佩劍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這……”
一位絡腮胡統領艱難地開口,喉結滾動了一下,“全府軍隊都響應了,就剩我們鎮嶽軍了。”
另一位白麵統領眉頭緊鎖:“要不……”
“先去問問夫人?這事太大了,我們做不了主。”
他想起何青穎這幾日陪著第一尊,忍不住歎氣,“小少爺也太膽大了,夫人這幾天的努力,怕是全白費了……”
眾人紛紛點頭,誰也不敢擅自決定——鎮嶽軍也算是趙家私軍,隻聽令於趙景之夫婦,此刻唯有請示何青穎才能定奪。
與此同時,長寧府主殿內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