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大帝的虛影輕輕擺了擺手,光影在她袖口漾開圈圈漣漪,像是水波漫過星石。
“吾那點手段,不過是暫緩了侵蝕蔓延。”
她輕咳兩聲,虛影竟隨之淡了幾分,顯然維持形態對她消耗極大,“這丫頭體內的逆命血蓮,根須已纏上她的帝魂。”
“吾能做的,唯有守住她最後一絲靈台清明。”
趙晏愣住了,眉頭不自覺擰緊,“連前輩都沒辦法?”
“若是全盛時期,莫說一朵血蓮,便是萬座血海吾也能彈指抹平。”
造化大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歲月的滄桑,目光落在軒轅傲清眉心那點若隱若現的血紅上,“可如今吾隻剩殘魂,道韻億不存一。”
“況且這血蓮詭異得很,吾以殘識探查,竟看不出它的跟腳。”
“既非魔道,亦非妖邪,倒像是……”
“從域外硬生生撕裂空間鑽進來的異種。”
趙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軒轅傲清的唇色又白了幾分。
碎發黏在汗濕的頸側,原本緊繃的下頜線此刻透著一絲脆弱。
那被布條遮掩的曲線依舊惹眼,可此刻在他眼裡,隻剩密密麻麻的危機感。
能讓造化大帝都覺得詭異的東西,絕非尋常手段能對付。
“那傲清到底怎麼了?”
趙晏往前半步,聲音沉了些,“她的神識海是不是出了問題?方才我碰她眉心,感覺到一股邪異的吸力。”
“你倒是敏銳。”
造化大帝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那血蓮已在她神識海紮根,每過一息,便會吞噬一分帝魂本源。”
“再過三個時辰,若不能將其拔除,這丫頭要麼魂飛魄散,要麼……”
“就會變成隻知殺戮的傀儡。”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趙晏,眸中星河流轉:“而能拔除這血蓮的,唯有你。”
趙晏挑眉,“前輩何出此言?”
“你體內的先天道韻,本就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生機所化,專克這類域外邪祟。”
造化大帝的虛影抬手,一道淡金色的光帶從她指尖飛出,纏繞上趙晏的手腕,“況且你與她氣息早已相連。”
“你的龍氣能順著這份羈絆滲入她的神識海,這是旁人做不到的。”
“放心,不管你在心魔呆多久,外麵的時間變化也不會很大。”
光帶觸碰到皮膚的瞬間,趙晏確實感覺到丹田內的龍氣輕輕震顫了一下,竟與軒轅傲清此刻紊亂的帝威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他低頭看了眼仍在蹙眉的帝女,又抬頭望向造化大帝,“該怎麼做。”
造化大帝的虛影抬手拂過袖擺,月白道袍上的星鬥紋路驟然亮起。
高台四周的星辰石隨之共鳴,發出低沉的嗡鳴。
她望著盤龍柱旁昏迷的軒轅傲清,眸中星河微瀾,“外麵那紅衣女子種下的血蓮,已侵入這丫頭的神識海。”
“此蓮詭異得很,不噬靈力不毀肉身,專攪心神,引動心魔。”
“你看她此刻眉頭緊蹙,便是正被心魔困鎖。”
趙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軒轅傲清的睫毛上竟凝著細小的血珠,顯然在神識海中正經曆著極大的痛苦。
“本帝殘念尚能施展最後一縷偉力,”造化大帝的聲音沉了幾分,“可替你劈開一道縫隙,送你進入她的心魔之境。
你需在血蓮徹底吞噬她神智前,幫她破除此劫,屆時你們二人的神魂自會一同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