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軒轅傲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趙晏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倒也拚湊出了這幻境的設定。
原來“軒轅晏”是三王爺的獨子,可惜三王府遭逢變故滿門被滅,隻剩他被接入帝宮寄養,身份尷尬得很。
而那個戴銀麵具的軒轅寶寶,則是太古時期軒轅氏族認定的頂尖天驕。
在這一世不到十歲便破封仙源,是禁忌一脈認定的繼承人,身份尊貴得能與帝女分庭抗禮。
回到現實世界,恐怕就是傳說中起靈龍脈唯一的女禁忌。
“她的風刃很厲害的,”軒轅傲清踢著路邊的石子,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服氣,“上次演武場比試,連禁軍士兵都被她的風係靈力刮破了鎧甲。”
趙晏點點頭,想起方才刀身纏繞的氣流,那精準的控製力確實不像孩童手筆。
可越是了解這幻境的細節,趙晏越覺得心驚。
石板的冰涼、宮燈的暖意、甚至軒轅傲清發絲掃過手背的觸感,都真實得無可挑剔。
額頭撞上軒轅寶寶唇瓣時的柔軟,掌心殘留的藥膏香氣,分明都是切切實實的感知。
“到了。”
軒轅傲清停在一座古樸的建築前。
帝祠的門楣上刻滿了玄奧的符文,朱漆大門緊閉,門環是青銅鑄就的盤龍造型,透著歲月沉澱的威嚴。
殿頂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著微光,簷角的風鈴偶爾發出清脆的響,倒讓這肅穆之地多了幾分生氣。
趙晏看著那扇門,忽然有些恍惚。這真的是幻境嗎?
若一切都是假的,為何連情感的波動都如此真切?
軒轅傲清此刻拉著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比任何說辭都更有說服力。
“發什麼呆?”
軒轅傲清拽了拽他的手腕,“再不走進去,等會兒長老們來了又要念叨。”
帝祠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石壁上。
數十排書架靠牆而立,竹簡堆疊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趙晏鋪開桑皮紙,握著狼毫筆認真抄寫,墨汁在紙上暈開的痕跡工整利落。
軒轅傲清坐在對麵的蒲團上,起初還故作正經地臨摹,可寫著寫著,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飄到了趙晏身上。
少年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握筆的姿勢沉穩有力,連袖口蹭過桌麵的弧度都透著股說不出的認真。
燭火映得他側臉線條柔和,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軒轅傲清的臉頰悄悄泛起紅暈,指尖無意識地卷著衣角,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那個……你為什麼要幫我撿回波浪鼓?”
趙晏筆尖一頓,抬眼看向她。
女孩的鳳眸裡藏著好奇與忐忑,完全沒了方才護著他時的強勢,倒像隻怯生生的幼鹿。
他放下筆,指尖在墨錠上輕輕研磨,“看不慣那些老頭蠻不講理,也看不慣他們欺負你。”
“就、就隻是這樣?”
軒轅傲清的聲音細若蚊蚋,心裡卻莫名有些失落。
她本以為會聽到更特彆的答案,比如“因為我在意你”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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