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玥頓了頓，目光落在李衍舟白衣下擺那幾縷若隱若現的混沌氣息上，語氣添了幾分深意。
“更何況，你該清楚自己那抹混沌氣息的來曆。”
“當年道宮秘境那樁事，若不是我幫你壓下，你覺得你留的住那顆道種。”
“低調，是為了讓你能活著把該做的事做完。”
“活著做完？”
李衍舟猛地握緊拳頭，指節泛白，白衣下的混沌氣息竟因情緒波動而微微翻湧，“可顧小姐最終還是找了我幫忙，不是嗎？”
“您就這麼不相信，憑我現在的實力，不能把這顆血丹喂給那所謂的軒轅禁忌？”
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壓抑的鋒芒。
五年前他已是名震東荒的道宮道子，五年後他在道宮深處閉關苦修。
混沌氣息都越發濃厚，就算麵對傳說中的禁忌，他也未必會輸。
顧長玥聽到這話，忽然輕笑出聲，笑聲像碎冰落在玉盤上，清冽卻帶著幾分冷意。
“我從不把寶壓在一個人身上。”
“你隻需做好自己的事”
“爭前三，進鳳翎軍，剩下的不用你多問。”
她話鋒一轉，語氣驟然沉了下來，帶著警告的意味，“最後再提醒你一次。”
“武考場上藏龍臥虎，尤其是我那隻小狗狗。”
“若是不小心死在他手裡，我可不會幫你收屍。”
提及“小狗狗”時，顧長玥的眼神明顯冷了幾分。
她想起當初在起靈龍脈，趙晏帶著軒轅傲清從她布下的殺局裡逃脫。
不僅打亂了她收集氣運的完美計劃，還讓她損失了兩名棋子。
一想到這裡，她周身的氣息便陡然變得淩厲。
玄金骨血綢傘的傘骨輕輕顫動，竟將周圍的空氣都壓得微微扭曲。
話音落下，顧長玥不再看李衍舟，轉身便走。
玄金凰紋衣裙的裙擺掃過地麵，帶起幾片被烈日曬得乾枯的靈草。
白發在風裡飄動，與半透明的琉璃麵具相映，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豔。
她的步伐不快，卻帶著絕對的掌控感，仿佛這扶風府的武考盛景，都隻是她棋盤上的點綴。
李衍舟站在原地，看著她撐傘離開的背影，眸光裡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冷意。
“原來不止找了我一個……”
他低聲呢喃，心裡的不服氣更甚。
顧長玥這般步步為營，竟還是對他信不過，要找其他人做後手。
可這份不滿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帶著野心的冷笑。
他抬手拂過白衣下擺，那幾縷混沌氣息瞬間收斂，隻在指尖留下一絲極淡的灰蒙微光。
“顧長玥，你恐怕還不知道，這五年我在道宮深處，到底突破到了什麼境界……”
“他想起閉關時領悟的混沌秘術，眸光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軒轅氏的禁忌？……”
他緩緩念出這幾個字，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又帶著幾分戰意，“能讓顧長玥如此忌憚，還被稱作禁忌，倒真是讓我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