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境西域的“隕星台”遺跡旁，滿地屍體橫七豎八地鋪著。
鮮血浸透了焦黑的岩石，在灰暗天幕下泛著暗沉的光。
李衍舟負手立在屍堆中央，一襲白衣雖濺了幾點血漬，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襯得他那張俊朗的麵容多了幾分邪魅。
他指尖縈繞著幾縷淡灰色的混沌氣，氣息觸碰到屍體時。
竟讓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連骨頭都沒留下，顯然是動用了道宮禁術。
上空的金色榜單正散發著璀璨星輝，“趙傾顏”與“滄瀾”兩個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頂端。
下方“落日山脈”的注解格外刺眼。
李衍舟磨了磨下唇，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本以為自己能第一個上榜，卻沒想到被趙傾顏搶了先。
“趙家第一尊……先天道胎配雙神瞳，倒真沒吹虛。”
他低聲自語，語氣裡帶著幾分忌憚，卻更多是不服，“隻是這滄瀾……”
“怕就是顧小姐請的幫手吧？”
“連趙傾顏都沒拿下，未免太廢物了些。”
思緒轉到顧長玥的囑托，李衍舟眉頭微蹙。
他入天之境的首要任務是找到“軒轅禁忌的蹤跡，可如今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著，反而被趙傾顏搶了榜單頭名。”
“看來得先上個榜，也好讓顧小姐知道我沒偷懶。”
他抬眼掃向周圍，目光如同實質般掠過那些躲在遺跡陰影裡的修士。
那些修士本就被滿地屍體嚇得渾身發抖。
此刻被李衍舟的目光掃過，更是如同被毒蛇盯上，紛紛低下頭或往後退，連大氣都不敢喘。
有個穿著青陽城府服飾的修士，認出了李衍舟袖口的“道宮雲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聲音發顫地對身邊人嘀咕，“那……那不是道宮的李道子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殺人？道宮不是最講究清靜無為嗎？”
“誰知道呢……”
“聽說這位李道子早年修煉出了岔子，性格變得越來越暴戾，隻是平時在道宮藏得深罷了。”
旁邊的人連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被李衍舟聽到，“彆亂說話！”
“沒看見他連四品修士都殺了嗎？咱們惹不起！”
李衍舟自然聽到了這些議論，卻毫不在意。
道宮道子的身份對他而言，不過是塊遮羞布。
隻要能完成顧長玥的任務，拿到她承諾的“混沌本源”。
就算背上“殺戮魔頭”的名聲又如何？
更何況，他心裡清楚，外界根本抓不到他殺人的實據。
天之境南域的“靈脈綠洲”旁，伽昀正盤腿坐在蒲團上。
周身佛音嫋嫋，淡金色的淨化靈力縈繞在他掌心，正緩緩修複著一處即將崩塌的靈脈節點。
他穿著月白僧袍，頸間掛著十八顆紫檀佛珠，麵容慈悲，看上去如同真正的“佛子”。
當金色榜單在天幕顯現時，伽昀撚動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頓，抬眼望向榜單，眸中閃過一絲深邃。
“趙傾顏……趙家竟真敢讓她入武考。”
他低聲呢喃，語氣裡聽不出喜怒，“先天道胎能破虛妄，雙神瞳可窺天機。”
“這位趙家第一尊，怕是能看穿我修複靈脈的目的了。”
旁邊的佛門弟子連忙問道：“師叔，那滄瀾是何人？”
“竟能與趙傾顏交手而不死？”
伽昀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指尖佛珠轉動的速度快了幾分。
“十萬年前溟淵閣的神子，當年溟淵閣覆滅時。”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藏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