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那樣了，他還叫自己“謝小姐”。
這麼生分的稱呼，像是在刻意拉開距離，比罵她還讓她難受。
趙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連忙改口：“瑩瑩，是我不好，不該叫你謝小姐。”
“外麵真的危險，滄瀾和李衍舟的人說不定下一刻就到，你一個人出去太冒險了。”
“所以你冒著危險，甚至中了那種情毒，都是因為她，對不對？”
謝瑩瑩沒接他的話，反而抬起下巴，目光直直望向青石上的趙傾顏，聲音裡的委屈幾乎要溢出來。
月光下，趙傾顏盤腿坐在青石上，周身帝威光暈流轉。
暗金色的先天道璽懸在膝前，龍紋亮起時，連周遭的靈木都似在俯首。
她覆著黑絲的眉眼透著端莊，哪怕閉著眼煉化道種，也自帶一股不容侵犯的聖潔，像古畫裡走出的神女。
謝瑩瑩看著她，心裡竟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自卑。
她知道趙傾顏有多厲害。
天榜第一，力壓道家道子李衍舟、佛門佛子伽昀，連滄瀾那樣的古代怪胎都沒能傷她分毫。
她有先天道胎，有能看透虛妄的雙神瞳，而自己呢？
不過是鎮國公府裡被寵壞的小丫頭，隻會耍點小脾氣，連靈力都比不過那些頂尖天驕。
“我……”
趙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趙傾顏，沉默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傾顏中了滄瀾的幽冥氣，還被他們圍攻，我不能不管她。”
聽到這句承認，謝瑩瑩的眼睛瞬間紅了，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嗯嗯，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傾顏小姐，彆讓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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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轉身就要朝著靈木林深處走，寬大的素白外袍在風裡晃蕩，露出的腳踝還帶著幾分虛浮。
昨夜的疲憊還沒完全消散，她哪裡有能力獨自應對追兵。
“你去哪？”
趙晏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後心頭一緊，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纖細，隔著披風都能感受到那抹微涼的溫度，“道宮和佛門的人到處都是。”
“你現在出去，萬一被他們抓住怎麼辦？他們連鎮國公府都敢圍，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有辦法！”
謝瑩瑩用力想掙開他的手，聲音帶著幾分慌亂的倔強，“我是鎮國公府的小姐，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
“你彆管我了，去守著傾顏小姐吧！”
她越掙紮，手腕被攥得越緊，心裡的委屈終於忍不住，眼淚“啪嗒”一聲掉在披風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趙晏見她哭了，心裡更慌，乾脆伸手將她輕輕抱進懷裡。
她的身子很輕，隔著寬大的外袍，能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謝瑩瑩先是僵了一下，隨後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雙手攥著他的衣襟。
少女埋在他懷裡放聲哭了出來，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我……”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有時候很刁蠻，還愛耍小性子……”
“可我對……對你是真心的……”
“我從來沒有對彆人這麼上心過……”
“你怎麼能……”
“怎麼能隻想著傾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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