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山果然很會說話，這一說，李大華都禁不住緊緊握住拳頭。
他胸膛急劇起伏，思想搖擺不定。
看他樣子，蘇大山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李局，你也得有點時間好好考慮，跟你老婆琢磨琢磨，我不能這麼逼你，這樣子，明天八點之前，你給我一個答複。”
李大華猛然抬頭：“我去哪給你答複？”
蘇大山說：“這裡往東五公裡，有座紫龍山，紫龍山上有座破敗的龍王廟，你就去那找我。”
說著，他又壓低聲音。
“但是李局，記著，這件事除了跟你老婆商量，不要跟任何人說，要不就算明天上午八點，你到了龍王廟，也肯定見不著我，我先走。”
李大華不由點了點頭。
蘇大山扭頭剛走出兩步，又突然回頭。
“對了，李局，我從牢裡逃出來，身上一分錢沒有，吃飯都成問題，你能不能先給我幾個錢？”
李大華瞪他一眼，掏出皮夾子打開。
蘇大山眼睛一亮。
還真是有錢人啊，皮夾子裡滿滿都是十元鈔票，恐怕得有五六十張。
蘇大山也毫不客氣，猛然伸手，把那疊鈔票全部抓在手裡，往兜裡一揣。
他笑嗬嗬地說：“李局，這錢就當定金給我了，你真要買那顆腎，這筆定金就從塊錢裡扣。”
他一扭身，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大華陰沉盯著他背影，一咬牙，回病房去了。
病房裡，邱曉夢正坐在病床邊，抓著兒子一隻小手。
她喃喃地說：“小明，你放心，媽不管咋樣，就算砸鍋賣鐵，就算遇到再不好的事，都要把你救回來，你是媽的心肝寶貝！”
“你不會有事的！媽絕不會讓你有事！”
聽到這話，李大華都有點心如刀割了，默不作聲走到了病床邊。
看見他，邱曉夢猛然起身，急切地問：“蘇大山找你啥事？是不是要賣蘇小虎的腎？蘇小虎真在他手裡嗎？”
李大華說：“蘇小虎在蘇大山手裡，是不爭的事實了，都不用他說，徐國照那邊就給了個肯定答案。”
“然後呢？”
邱曉夢更加急切了。
“他是不是要賣這顆腎？你跟他買下來呀，不管多少錢，咱都買。”
李大華惱火地盯著她，冷冷地說：“你知不知道買下了這顆腎，我們是違法犯罪？事情一旦敗露，是會坐牢的，都不知得坐多少年牢。”
“我不管！”
邱曉夢任性地說：“就算坐牢，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死，看著我兒子死，我寧願自己去死啊，你知不知道李大華！”
“買那顆腎！絕對要買！”
李大華惡狠狠盯著她，嘶啞著聲音問：“你就不怕我們都坐牢嗎？這樣就算把小明的命救回來，誰照顧他？”
邱曉夢哽咽著。
“不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嘛，我倆真要坐了牢，就把小明交給他們照顧，在牢裡，咱爭取減刑，坐個五六年的，沒準就出來了。”
“但要是不買這顆腎，不辦這件事，我們跟小明就是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了呀，而且……”
說著，她眼睛一亮，緊緊抓住李大華的手。
“大華，我們也不一定會坐牢，咱把這件事好好瞞住，拿到了這顆腎，就彆在本地給小明做手術，跑外地去，搞得神不知鬼不覺，不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