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天已經很冷了。水也開始上凍,在清晨的時候,院子的水桶裡能看到一層薄薄的冰,河水還是依舊嘩啦啦是流著,早上冷的乾不了活,隻能等太陽升高,工人從爐子跟前起來,走出帳篷,再蹲在河堤上點上一支煙,等抽完了煙,才拿起乾活的工具。
他們知道劉二彪不會催。
也不著急,將手中的工具往邊上一立,再往河裡放個水。
最後的兩百萬打過來了,可能是孫倩說了好話,也可能是劉二彪錢話到位了,姓孫的沒有再為難,喊他過去簽了個字,錢就到賬了!
除了給姓孫的給了二十萬的旅遊費,劉二彪還答應著帶孫倩上沈陽的事。
也就這兩天的事!
不過在上午的時候,劉二彪得到一個消息。
陳豔楠被人欺負了。
在去鎮上集市收山貨的時候,跟一個同行起了衝突。
理由是陳豔楠壞了規矩。
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叫陳豔楠滾出鬆山。
是小李發現,將人攔了下來,然後給劉二彪打的電話。
劉二彪其實真的不明白,這世道哪來那麼多不合理的規矩,你跟人商量不成,還不允許彆人繼續商量了,買賣嘛,那是雙方自願的事,你出二十人家不賣,彆人出二十一就是壞了規矩?
誰定的規矩?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劉二彪找了人,掀了他的攤子!裝在小卡車上的山貨扔了一地!任由它們在街道上滾遠。
他們的規矩是什麼?就是用來坑人的。
這些小販絕對不是單打獨鬥的,大家是同行,也都熟悉,久而久之便有了默契。
頭一個對老鄉的山貨出了價錢,第二個絕對不會再出的更高,第三個可能更少,他們一個一個的壓價,最後的結果就是要麼低價出售,要麼就是繼續背到家裡去。
這樣的情況是屢見不鮮的,很早的套路了,這幾年好點,他們出價不會太離譜,這些村民覺著差不多也就賣了。
二十一塊錢不是不能接受,但陳豔楠突然出了二十二。這就讓這些販子接受不了了!
砸了攤子,劉二彪這才走到那穿著一件臟兮兮的舊西裝的男人跟前問
“你打一個我看看?”
“你們還要乾啥?我就是說了一句,又沒有真的動手。你讓大家夥說,我說她說的對不對,沒有這規矩。”
“你的規矩還是我的規矩?誰定的?你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出來做生意,這又是什麼規矩?”
“要是都照她這麼弄,以後大家還怎麼做生意?”
“不能做那就彆做了。”
以前老想著跟人和平相處,悶聲發財,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安分的久了,還叫人認為我是個善良好欺的人!
陳豔楠拉了拉劉二彪胳膊,讓他就此停手。站在台階上看熱鬨的徐麗娟也跑過來,拉著劉二彪到了一旁。
“算了吧,跟這種人置氣不劃算。”
鬆山鎮不大,每逢趕集的日子,整個街道都會被堵的水泄不通。賣糧的,賣山貨的,販豬崽牛羊牲口的,賣籮的,賣框的,賣桌椅板凳的,賣螺絲釘的,賣鐵器農具的,賣衣服鞋子的,還有賣片的,賣老鼠藥的,修鞋的,算命的,包治百病的。五花八門,數不勝數。
彆看這一個個攤子不起眼,卻是他們撐起了整個市場的繁榮。
不過很快就不是這樣了,聽說要整改,能進店的進店,不能進店的一律扯到那邊新修的市場上去。
隻是市場還沒有修起來,這隻是一個計劃罷了,但估計也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