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啥時候,醫院一定是個熱鬨的地方。
不管是生命的開始還是結束,都是像排隊一樣擁擠。
王小蒙生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
劉二彪想找個安靜一點的病房,卻被告知辦不到,病房已經滿了,同一張床位,前一個還沒有出院後一個已經被安排上了。
病房裡也是熱鬨的,彆人的媳婦生完孩子,有七大姑八大姨組團著前來恭喜看望,劉二彪這邊是比較冷清的,進進出出就他一個人。
沒人祝福,沒人關心,王小蒙也不怎麼說話,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睡著,睡得渾身難受,然後叫劉二彪扶著她去樓道裡走走。
她不走的太遠,還有兩個孩子躺在嬰兒車裡。
“孩子哭了,你先進去看著,我在這裡站一會兒。”
王小蒙低聲道。
劉二彪進去,看到安安靜靜躺著的孩子,心裡鬆了一口氣,哭的哭的是另一張床上的,躺在床上的產婦正準備喂奶。
胸部是女人的私密,可到了這裡,似乎也就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了。劉二彪也沒心思去研究彆人是怎麼喂孩子的,往床上一坐,困的他兩張眼皮就要粘在一起。
帶孩子是個累活,關鍵自己還跟彆人不一樣,這份累是雙倍的。
比不了彆人有家人幫忙看著,他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了。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是他一個人。
睡覺成了一種奢侈,兩天時間,他就沒有合過眼。
隔壁床位的一個中年女人跟兒子用本地話聊著什麼,劉二彪一句也聽不懂,
兩人說著,另一張床位上的女人也加入聊天,應該是議論著自己。
他聽不懂,也就當沒聽到。
那中年婦女應該是婆婆的角色,突然用那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問了一句“你們是哪兒人?”
劉二彪睜眼,回答道“東北人!”
“是不是來這裡打工的?”
“嗯!”
“那生孩子怎麼不回家?這裡醫藥費應該要比你們老家貴吧?”
“應該是吧,老家那邊生孩子,醫保報下來也就幾百塊錢。”
“那你們乾嘛花這個冤枉錢,出來打工,掙錢也不容易。”
“沒辦法,我們是私奔出來的,還沒有結婚呢。”
那女人一笑“你們這是打算生米做成熟飯了再向人家姑娘家裡攤牌了?”
她又問“彩禮是不是很高?”
“是啊,她家裡還要房要車,我一個打工的,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正說著,王小蒙推開門,手扶著門框,瞪了劉二彪一眼。
她其實挺失落的,生孩子是人生大事,沒人關心,沒人祝福,她甚至想過,萬一出點意外,自己死了或許家裡人都不會知道。
“要不你躺一會兒吧?我想坐一下!”
劉二彪也沒有拒絕,他確實也扛不住了。
劉二彪睡著,那個剛剛說話的女人又開始跟王小蒙搭話。
“我看這小夥子人挺不錯的,一個人忙出忙進的,以後成了家肯定知道疼人。”
劉二彪說了個謊話,王小蒙隻能順著他的謊言繼續編下去。
劉二彪睡醒,被屋裡的燈照的睜不開眼睛,他揉了揉眼睛,茫然的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