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陰沉的天氣下,顯出一片深灰之色。遠處的碼頭邊,有幾艘大型輪船停靠,船上巨大的煙囪冒著黑煙,像是剛剛泊下,又像剛剛啟程。
孟詩鶴和吉武浩田坐在靠海馬路邊的一棵大樹下,遠遠地朝著碼頭張望。
吉武浩田拿出一張手繪地圖。
這張圖是美由紀根據回憶草草畫下的。
“前麵這個倉庫應該就是美由紀小姐說的飛機輪胎倉庫。”吉武浩田說。
“你確定?倉庫沒有掛牌子。”孟詩鶴朝倉庫看去。
輪胎倉庫的大門緊閉著,兩名持槍警衛在倉庫門口站著崗。
突然,倉庫的側門突然打開了,一隊背著槍的巡邏憲兵,從倉庫裡走出來,然後沿著庫牆,步伐整齊地沿著圍牆,朝大門右側走去。
“美由紀小姐說守衛不嚴,看來與事實有出入。”吉武浩田說。“一個倉庫,竟然還有士兵巡邏。”
“說明這個倉庫很重要。”美由紀說。
突然“哐當”一聲傳來,緊緊關著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輛篷布遮蓋的卡車從倉庫裡麵開了出來。
卡車駛出之後,向大門左側轉去,倉庫的鐵門又“哐當”一聲,重新關上。
遠處又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又一輛帶篷布的卡車,沿著倉庫門前的馬路開來,左拐到倉庫門口停下。
站崗士兵示意卡車停下,卡車司機伸頭跟士兵說著什麼。
孟詩鶴和吉武浩田睜大眼睛,緊盯著倉庫大門。
倉庫側門突然打開,一個倉庫管理員模樣的男子,拿著進出記錄本走出來,核對車牌號,又向司機和押運員核對過證件,然後走到卡車後麵,掀開雨棚,往裡麵張望。
司機連忙跟了過來。
“鍾橋君,這個月,你跑幾趟了?”倉庫管理員問。
“到今天是第五趟了。”跟在後麵名叫鍾橋的司機說。
“我想買一台你們廠的汽車,不知道……”
“您是說價格能便宜一點的?”
“正是。如果讓你幫我買的話……”
“我一個窮司機,買不起汽車。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司機說。
“身上有攜帶易燃品嗎?火柴?打火機?”倉庫管理員問。
“我不是第一次來拉貨。”鍾橋說。
管理員卻不理他,伸出一隻手來。
鍾橋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交給管理員。“你真的是六親不認!”
“這裡麵全是易燃品。”管理員說。
管理員朝站崗的士兵招了一下手,示意士兵把門打開。然後轉過身來,把證件還給鍾橋。
“進去吧!”管理員說。
大鐵門打開,司機爬上車,把卡車開進倉庫。大鐵門隨即關上。
“這是川祈飛機製作所運輪胎的車。”吉武浩田說。“看上去,管理員跟司機很熟。”
“是啊,混進倉庫有難度。”孟詩鶴說,“走,去那邊看看。”
孟詩鶴和吉武浩田手挽著手,沿著倉庫對麵靠海的一側樹蔭之下,慢慢地往前走。
管理員的目光瞅了過來,對站崗士兵說了句什麼,一個士兵橫過馬路,朝孟詩鶴和吉武浩田走了過來。
“站住!”士兵吆喝道。
吉武浩田和孟詩鶴停下腳步。
“什麼事?”吉武浩田問。
“你們倆在這兒乾什麼?”士兵問。
“隨便看看。”吉武浩田說。
“看看?”士兵把兩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什麼?”
“看風景,隨便走走!”吉武浩田說。
“這裡是倉庫重地,沒事不要在這兒轉悠。”士兵說,“隻要我覺得你們可疑,就有權向你們開槍!”
“你覺得我們可疑?”吉武浩田問。
“每一個在這兒轉悠的人都可疑。”士兵說,“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吉武浩田欲上前理論,被孟詩鶴攔住。
“算了吧,榆木君,我們走!”
孟詩鶴拉住吉武浩田說。兩人繼續沿著林蔭道往前走。吉武浩田回身一看,士兵已經返回倉庫大門。
孟詩鶴側臉望向輪胎倉庫。
隻見輪胎倉庫靠馬路的一麵,七八米高的庫牆上部,開著幾扇透氣小窗,小窗的玻璃半開著,反射著太陽光。
“對麵這個倉庫,應該就是飛機輪胎倉庫了。”吉武浩田說。
“那幾個窗戶,離地麵有五、六米吧?”孟詩鶴問。
“我看不止。”吉武浩田說,“我感覺比我家的地下室還要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