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田山也辭退了?什麼理由?”
神尾拓哉聽到水黑監督官提出辭退田山木原,顯然有些不滿,斜著眼睛盯著水黑監督官,冷冷地問道。
“跟吉澤一樣,田山木原對日本必勝的信心不足,意誌不夠堅定,經常散布一些消極情緒,左右搖擺。”水黑監督官說。
“不不,水黑監督官,我不會同意辭退田山木原。不光是田山君,你今後要辭退其他任何人,我也都不會同意。”神尾拓哉說。
“為什麼?”水黑問。
“因為這超出了你作為一個新聞監督官的職責。當然,你有權審核新聞稿件,但是你無權乾涉我的人事。”神尾拓哉堅定地說。“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水黑與神尾拓哉對視了一眼,發現神尾拓哉並不像他認為的那麼好說話,感覺自己碰了個軟釘子。
“我隻是向您建議。”水黑監督官有點尷尬地笑笑說。“辭退了田山木原,我可以向你推薦更能乾的人才。”
“你還有彆的事嗎?”神尾拓哉問。
“關於日中戰爭的報道……”
“打擾了!我是佐藤彥二。”水黑監督官的話還未說完,劉簡之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進來吧。”神尾拓哉說。
劉簡之推門走了進來。
“社長,你找我?”劉簡之問。
“是我找你!”水黑說著從文件袋裡拿出幾頁紙,遞給劉簡之。
“這是近衛內閣1941年的元旦獻詞,安排在晚上的政府時間節目裡播出。”水黑說。
“是!”劉簡之說。
“佐藤君,我們電台已經多日沒有獨家新聞播出了,連我太太都說,現在聽我們的廣播,越來越沒有意思了!你就不想改變改變嗎?”神尾社長說。
神尾拓哉知道新聞質量和收聽人數下降,都跟政府的新聞檢查有關,眼光瞥向坐在旁邊的水黑監督官。
“那麼,社長的意思是?”水黑監督官自然感到神尾拓哉是在發泄不滿,反問道。
“佐藤君,你能不能搞點我們自己的獨家新聞播一播?天天複述美聯社的消息,讀日日新的報紙,實在是沒什麼意思。”神尾拓哉說。
“神尾社長,我們接到一個聽眾的報料,最近有兩個美國傳教士來到了日本。”
“美國傳教士來到日本?有什麼特彆嗎?”神尾社長問。
“報料者說,兩個傳教士,是由美國政府高層授意,專門來日本索要“和平”的。”劉簡之說。
“兩個美國傳教士來日本索要和平?”水黑監督官大笑起來,“和平,這可能嗎?”
“水黑監督官的意思是,美國人不可能跟日本談和平?”劉簡之問。
“據我所知,海軍方麵絕不會答應。”水黑監督官說。
“我們隻報道新聞事實。”神尾拓哉說,“美國傳教士在哪兒?”
“住在東京dg飯店。”劉簡之說。
“那麼,日本方麵的接待人是誰?”
“報料人說,日本方麵的接待人,是日本產業組合中央金庫理事井川忠雄先生。”
水黑又笑了起來。
“一個產業組合中央金庫的理事,跟兩個美國傳教士談日美和平,說出來就是個笑話。”水黑說。
“我知道這個井川忠雄。”神尾拓哉說。“井川是近衛文麿首相童年的同學和好友,幾年前還曾經為近衛組織過一個什麼智囊團。”
“這麼說,近衛首相在透過私下管道跟美國接觸?”劉簡之問。
“極有可能。”神尾拓哉說。“想辦法去采訪那兩個傳教士。”
“好的。”劉簡之走出去。
“神尾社長,向公眾透露日美和談,會挑起軍中矛盾。”水黑監督官說,“陸軍有一大批軍官,正渴望海軍與美國開戰呢!”
“新聞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神尾拓哉說。“您不喜歡日美和好?”
“美國站在我們的敵人那一邊,日本應該給美國一些教訓,而不是談和平……”水黑說。
“那就更應該把近衛跟美國人私下談和平的事揭露出來。”神尾拓哉說。
“這事我得報告內閣情報局。”水黑監督官說。
“隨你便!”神尾拓哉說。
劉簡之回到新聞部,美由紀正在召集編輯們開會。
“我認為,1940年日本國內10大事件,應該將新兵訓練營遇襲,10名教官不幸犧牲和飛機輪胎倉庫遭焚,帝國戰機產量腰斬這兩件大事列入。”齋藤說。
“這種令人喪氣的事件,還是不要列入的好。就算你列進去,水黑監督官一樣會把它哢嚓掉!”小澤晴子說。
“齋藤君說的不錯。”劉簡之說。“不把這兩件事列進十大事件,聽眾不會答應。”
“我敢打賭,你們評出的10大事件,一定會被水黑監督官給黑掉!”小澤晴子說。
“這極有可能,”劉簡之說。“我們能不能再加上幾件大事,讓我們的聽眾自己來評定十大事件如何?
“由聽眾來自己評定?”田山木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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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君的辦法不錯。”美由紀說,“由聽眾評選,新兵訓練營遇襲、10名教官不幸犧牲和飛機輪胎倉庫遭焚、帝國戰機產量腰斬這兩件大事一定可以十居其二。我還建議,節目采取直播的方式,可以再創收聽新高,水黑監督官也不好乾涉……”
“就這麼定了。”劉簡之說。“馬上列出20件年度大事,由我們的幾百萬聽眾來評價。最後選出10件年度大事。晴子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能這樣當然好。”小澤晴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