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縫製軍衣的任務完成了,都回家休息吧!”八木太太長舒一口氣說。
秋吉橘子第一個站起身,走到一麵鏡子前照了照。
“秋吉太太,您晚上有約會?”小室依子走到秋吉太太身邊問。
“約會?跟誰約會?回家陪狗。”秋吉太太說。
“陪狗還要化妝?你們家那隻秋田狗真有福氣。”小室依子笑道。
看見佐藤蒼介還在圍爐邊盤坐著打囤,小室依子上前對佐藤蒼介說道:“佐藤先生,你還舍不得走,等八木太太給你做飯按摩呐?”
“我……彥二和美惠子都還沒回來,我……家裡沒生火爐……我再待一會兒。”佐藤蒼介有些結巴地說。
“我看你就是等著八木太太給你做飯。吃定了八木太太!”永川恭子插嘴說。
“關你什麼事?”村川太太說。“你沒看見八木太太心裡樂開花了呢!”
“就會胡說八道。”八木太太說。
幾個女人說笑著走了出去。
“八木太太,我……我也回去了。”佐藤蒼介站起身來。
“彥二和美惠子都不在,不如你再呆一會兒,我……我做晚飯給你吃。”八木太太說。
“我……這……”
“一把年紀,還害羞呢?”八木太太笑著說,“我做兩道菜,半小時就好,我陪你乾一杯。”
“明子小姐快回來了吧?”佐藤蒼介問。
“今天不回來。”八木太太說,“我讓他動員田中君去當兵……”
“田中君?”
“田中秋元,明子的男朋友。”
“也是老師?”
“是的。在一個學校。”
不多時,八木太太把飯菜端了上來,又拿來一瓶酒打開,給佐藤蒼介斟上酒。
“來,佐藤君,乾一杯!”八木太太說。
“乾杯!”佐藤蒼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有勁。”
“這是滿洲產的高粱酒。”八木太太說。
“八木太太,您每天無日無夜地乾活擁戰,身體吃得消嗎?”佐藤蒼介問。
“吃不消也得吃!”八木太太笑著說。
“想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這麼做?”佐藤蒼介問。
“不光是你想不明白,明子說她也想不明白。”八木太太說。“既然天皇決定跟中國開戰,發了號召讓國民擁戰,我們就去做,這是我們國民的職責。”
“你真是了不起。”佐藤蒼介說。“滿街都掛著你的畫像。”
“您有幾個孩子?”八木太太問。
“四個。”佐藤蒼介說。
“有當兵的嗎?”
“有。”佐藤蒼介說。“我的大兒子眼睛不好,在宿毛村,彥二當記者,彥三在關東軍,彥四……”
“彥四怎麼了?”八木太太見佐藤蒼介突然變得情緒低落,小聲問。
“彥四當兵,上戰場不到24小時,就被中國人打死了。”佐藤蒼介說。
“你很難過?”
“是。”佐藤蒼介說,“骨灰送回來,我有一個月茶飯不思……”
“你不如我。”八木太太說,“我兒子戰死了,女兒投河了,我的擁戰作坊,從來都沒停過。我就一個信念,幫助日本,打贏中國。”
佐藤蒼介說:“你真了不起!”
“你打算在東京住多久?”八木太太問。
“不知道。”佐藤蒼介說。
“前幾天,我看見高橋中佐跟你說了很久的話。他跟你說什麼了呀?”
“說彥二。”
“說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