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高橋圭夫家停下的聲音,驚醒了劉簡之。他從床上翻身坐起,裸著身子走到窗前,將窗簾掀開一條縫,朝外看去。
窗外,牧野智久正從一輛黑色轎車裡出來,拉開後排車門。高橋圭夫接著從車裡鑽出來,快步走進屋子。
牧野向高橋圭夫敬了個軍禮,坐進黑色轎車,原地倒車迅速開走。
劉簡之放下窗簾。
“出了什麼事?”孟詩鶴醒來,側頭問道。
“高橋圭夫回來了。”劉簡之說。
“有什麼奇怪嗎?”孟詩鶴問。
“這些天,高橋圭夫總是足不出戶,突然被憲兵司令部接走又送回,你不覺得奇怪嗎?”劉簡之說。
“我明天去找高橋良子探探口風。”孟詩鶴說。
“塚本大佐幾天不在家,不知道李香香能不能從加藤大佐那裡有點收獲。”劉簡之重新躺下。
“但願吧。”孟詩鶴說,“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劉簡之問。
孟詩鶴如何如何這般這般說了一遍。
“風險很大。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劉簡之說。
“如果李香香在加藤大佐那裡沒有收獲,想取得那兩份文件,這是唯一方法。”
“明天見到李香香再說吧。”劉簡之說。
第二天一早,空中降下細雨,劉簡之開車去東京廣播電台上班,佐藤蒼介早早去了八木太太家,幫八木太太生火燒水。
一輛卡車開來,在八木太太家門前停下。玉木美黛和小野十香從駕駛室跳下來。
“早上好!”玉木美黛對迎出來的八木太太說,突然看見佐藤蒼介跟在八木太太身後,問“八木太太,這位先生……”
“他是佐藤君的父親。”八木太太說,“可以算是我們國防婦人會的新會員。”
“男人參加國防婦人會,這事挺新鮮,值得廣播廣播。”玉木美黛笑著說。“佐藤先生,出把力氣,把車上的紙箱扛下來。”
“是。”佐藤蒼介說。
佐藤蒼介爬上卡車,把幾十個紙箱搬下卡車,又把做好的一大包一大包軍衣搬上卡車。
“今天起,不做軍衣,改裝防毒麵具。”玉木美黛轉頭對佐藤蒼介說。“佐藤君,你從哪裡來?”
“北海道。”佐藤蒼介說。
“北海道的婦女也在擁戰嗎?”玉木美黛問。
“是,也在擁戰。”佐藤蒼介說。
“您打算在東京呆多久?”玉木美黛問。
“等天氣暖和……”
玉木美黛打斷佐藤蒼介的話,“你彆回北海道了,我批準你正式加入八木太太的支前小組。”
“不知道彥二和美惠子……”
“美惠子早就該參加八木太太的小組。”玉木美黛說,“您就頂替美惠子參加吧!”
佐藤蒼介不置可否。
“就這麼說好了。”玉木美黛和小野十香爬上卡車,慢慢駛走。
“佐藤先生,您知道玉木太太是什麼意思嗎?”八木太太問佐藤蒼介。
“不知道。”佐藤蒼介搖著頭說。
“她又要給我們加任務了。”八木太太說。“任務一加,秋吉太太她們,隻怕又要你多乾活了。”
“彆的事我不會,乾活倒是沒問題。”佐藤蒼介說。
八木太太領著佐藤蒼介走進屋子。
沒過多久,秋吉橘子、小室依子、永川恭子和村川太太陸續到來,嘻嘻哈哈地跟佐藤蒼介開起玩笑。
“從今天起,佐藤先生算是我們國防婦人會的正式成員了。”八木太太說。
“正式會員?”
小室依子一聽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