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陰暗,看上去像要下雨的樣子。
一大群等待接親朋好友的人群,聚集在橫濱客運碼頭上。
這些人興高采烈,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朝著大海遠處,舉目眺望。
碼頭一側的停車場裡,停放著一大排等待接人的汽車。周滬森和李香香坐在最靠近碼頭的汽車裡,警惕地觀望四周。
到處都是憲兵和警察。
“今天是第三天了,那個什麼狗屁特使到底來不來呀!”周滬森說。“再不來,我的槍就要生鏽了。”
“你急什麼,三島君!”李香香說。“有我這個大美女陪著你,夠便宜你了!”
“可是我沒占到便宜啊!”周滬森說。“還一天到晚地被你欺負。”
“那你還想怎樣?”李香香轉頭看了周滬森一眼說。“我加把力,爭取早點結束這場戰爭,好讓你早點回去,抱你那160斤的大胖老婆。”說完,李香香壞壞地笑了笑。
周滬森笑道,“誰告訴你我老婆160斤的?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胖,我還放心了!”
“原來你喜歡肥婆呀!”李香香眯著眼說。
“老婆肥點好。要是都像你原田秀子這樣,生下孩子沒奶喝……”
“打住!”李香香突然說,“憲兵司令部的人來了!”
周滬森隔著車窗,朝碼頭下客的地方看去。
果然看見兩輛警車前後護衛著一輛旅行車,自碼頭上方開來,一直開到碼頭前停住,離海水邊不足十米。緊接著,前後警車的車門打開,從車上走出幾個便衣。
中間的旅行車的車門也打開了,井川滿誌和牧野智久走下車來。井川滿誌一揮手,身邊的便衣立即散開四處警戒。
“井川中佐?”李香香驚道。
話未落音,又有一輛運兵車開上碼頭。
幾十個憲兵從車裡跳下,端著槍,把等待接親友的人群趕開。
一小隊憲兵直衝停車場而來,其中一個憲兵,站在周滬森的車前3米處,麵朝車頭,麵無表情。對車裡的周滬森和李香香也視若不見。
“什麼意思?接幾個人也要這麼大陣仗?”周滬森問。
“看來,日本人對汪精衛的特使,還很當一回事。”李香香說。
一聲汽笛長鳴,一艘客輪冒著黑煙,從遠處駛來。
碼頭上接客的人一陣歡呼。十幾個憲兵橫著槍,擋住接客人群向前擁擠。
客輪徐徐靠上碼頭。巨大煙囪冒出的黑煙,彌漫在碼頭上空。
碼頭上的人歡呼雀躍,用勁揮舞著手臂,迎接即將下船的人們。船上的客人也都激動地擁在甲板上,揮動著手中的手絹等,向岸上的人示意,等著下船。
井川滿誌帶著幾個便衣,走向客輪舷梯。
一些乘客開始從舷梯走下,接受檢查,然後與接他們的親友擁抱寒暄。
“怎麼辦?”李香香問。
“想在這兒乾掉特使,隻能下車去。”周滬森說。
“你忘了,組長不準我們在這兒動手!”李香香提醒說。
“有機會出現,為何不動手?”周滬森說。“再說,我們待在車上不動,反倒會被人懷疑。”
“你知道誰是特使?胖的還是瘦的?長的還是短的?”李香香問。
“井川滿誌對誰殷勤,誰就是特使。”周滬森說。
“就算動手成功,我們怎麼撤離啊?”李香香擔憂地問道。
“混進接人群中撤離。”周滬森說。
“好吧。”李香香說。
周滬森和李香香推門下車,各自瞥了站在車前的憲兵一眼,擠在接客的人群中,兩眼盯著下船的乘客。
“高橋中佐!”李香香突然發現高橋圭夫正走下舷梯,吃了一驚。“他……他怎麼又回日本了?”
“小聲點!”周滬森環顧左右,發現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李香香,放下心來,舉目朝輪船的舷梯看去。
隻見高橋圭夫身後,跟著三個50歲左右的男子,四人正慢慢走下舷梯。
“高橋中佐後麵的那三個人,想必就是特使和他的助手。”周滬森說。
“我負責擊斃前麵兩個,你負責解決後麵兩個!”李香香一邊說,一邊摸槍。
“現在不能動手!”周滬森製止道。
“你怎麼又變卦了?”李香香問。
“你自己看。”周滬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