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邊,鐵柵欄圍著一棟四層樓高的水泥建築。建築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日本國外務省。
這外務省門前的馬路很寬闊,一條兩米寬的隔離帶,把馬路分成兩半,車流密集。
這時,有幾輛轎車停放在外務省大樓對麵的馬路上。
其中的一輛黑色轎車內,周滬森坐在後排,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100多米以外的外務省大樓門口。望遠鏡裡,可以看見幾個憲兵在外務省門口來回巡邏。
李香香坐在汽車駕駛位置上,觀察著四周。
他們在這裡已經守候了一個多小時了。
“快中午了,那個什麼特使該出來了吧?”李香香問。
“沉住氣。”周滬森說。
“一會兒特使出來,有機會截殺的話,周滬森,我們動手嗎?”李香香問。
“不。”周滬森說。“組長特彆交代,不準我們擅自行動。”
又等了一分鐘,周滬森突然道:“開車!”
李香香立即發動了汽車。
“去哪兒?”李香香問。
“我們在這兒呆久了,會引起彆人的懷疑。先去轉一圈!”周滬森說。
李香香聽從周滬森指揮,開車前行,駛過一個十字路口,右轉進入一個胡同,然後把車停下。
周滬森見前後無人,從靠背後麵拿出一副車牌,拿起工具,快速把車上掛著的車牌替換掉。
“我來開車!”周滬森說。
幾分鐘後,周滬森又把車開回原處。
外務省大門前,憲兵仍然在巡邏。
“汪精衛的特使,應該還在裡麵。”李香香說。
“李香香,你想家嗎?”周滬森突然問李香香。
“誰說不想呢。”李香香說。“到東京快7年了。來的時候19歲,現在成26歲的老姑娘了。哪天我也學學薑夔,找個日本男人做老公,生幾個兒子,掩飾一下身份。”
“那可不行。”周滬森說。
“薑夔行,我怎麼不行?”李香香皺著眉頭問。
“我們中國的姑娘,可不能讓日本人娶了去。”周滬森一本正經地說。
“當初派人來日本,就應該挑選幾個未婚的。薑夔倒是未婚,結果卻迷上了一個藝伎。”李香香笑著說,“我要是委員長,就派500男諜500女諜。成雙結對,讓石野相原防不勝防。”
周滬森笑著說,“如果那樣的話,我現在在日本就能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你就彆做夢了!”李香香說,“你老婆長什麼樣,你都忘了吧?”
“是啊。”周滬森說。“結婚那天晚上,我掀開老婆的蓋頭,才第一次見到她。胖乎乎的臉蛋,眼睛瞪得有牛眼那麼大!我樂壞了。心想這女人肯定能生娃生男兒。沒想到第三天晚上,家裡來了幾個軍人,連夜把我運到安徽,去參加特工組訓練。訓練就訓練吧,訓練完了,還不讓我跟老婆見上一麵,直接就把我送到了日本。如果那晚上我老婆中了槍,現在孩子該有8歲了。”
“讓組長給你個任務,回重慶一趟,順便到上海看看你老婆和孩子。”
“我等這麼個任務都等了7年了,到現在還沒有等到。下一次有機會,我一定要爭取一把!”周滬森說。
“接特使的車隊過來了!”李香香突然說道。
周滬森拿起望遠鏡,看向外務省的大門。隻見兩輛警車和一輛麵包車依次開來,在外務省門口停下。高橋圭夫、井川滿誌、野口中尉和幾個便衣走下車來。那高橋圭夫四周環顧,向馬路對邊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把野口中尉叫到身邊,向野口中尉嘀咕著什麼。
野口頻頻點頭,然後叫上另一個便衣,跨過隔離帶,朝著周滬森這邊走過來。
“高橋圭夫發現我們了。”周滬森說。
周滬森把手伸向車鑰匙,打算發動汽車。
“三島,現在不能開車走。”李香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