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帶著探尋真相的凝重,去時卻帶著了卻因果的釋然
蓮花樓再次行駛在歸途上
夕陽西下,將天邊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樓內,魏無羨拿出那兩壇之前剩下的酒,拍開泥封,醇厚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來,李蓮花,”魏無羨斟滿兩杯,將其中一杯遞到李蓮花麵前,眼中映著夕陽的暖光,笑容真摯而明亮
“這一杯,敬了卻前塵,敬……新生!”
李蓮花接過酒杯,看著杯中蕩漾的琥珀色酒液,又看向對麵笑容粲然的魏無羨,心中那片因身世而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被這酒香與笑容,漸漸暖化
他舉起杯,與魏無羨的酒杯輕輕一碰
清脆的聲響,如同一個嶄新的開始
“敬新生”
………
蓮花樓晃晃悠悠,行在官道之上,車內是難得的寧靜悠閒
李蓮花正研究著魏無羨不知從哪掏出來的一本《天界靈草圖譜》,看得津津有味
魏無羨則懶洋洋地靠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陳情笛的穗子
忽然,魏無羨動作一頓,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臉上那副閒適的表情也收斂了些許
他閉上眼,似乎在凝神傾聽什麼
是靈文的通靈口令,直接在他識海中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恭敬,卻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文神處理堆積如山公務後的疲憊與委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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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下界諸事……可已了結?不知帝君何時能歸返仙京?您下界這段時日,積累的案牘文書……已頗為可觀,若要逐一審閱批複,即便不眠不休,恐怕也需半月之功!幾位星君與各部仙官,也多有要事需向帝君稟報定奪”
魏無羨聽著,忍不住抬手扶額,仿佛已經看到了離憂殿那張巨大的書案上,堆積如山的玉簡、金冊和卷軸
他這位帝君當得瀟灑,但也確實……不太愛崗敬業
他睜開眼,正對上李蓮花略帶疑惑望過來的目光
“怎麼了?”李蓮花放下手中的圖冊,“可是有事?”
魏無羨看著他清澈的眼眸,心中一動
回去處理公務是必然的,但他突然……不想一個人回去
這趟人間之行,因為有了李蓮花,變得如此不同
若是回到那清冷威嚴的天界,身邊少了這個人……魏無羨覺得,那高高在上的帝君之位,似乎也沒那麼吸引人了
一個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瞬間滋生、壯大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是平日的戲謔或慵懶,而是帶著一種鄭重的邀請與隱隱的期待
“李蓮花,下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也該回天去了”
他頓了頓,看著李蓮花平靜的眼波,繼續道
“要不要……跟我去天界做客?”
“天界靈氣充沛,萬象紛呈,與人間截然不同,你可以在那裡修道,以你的天資心性,加上天界的環境,必定一日千裡,而且——”
魏無羨的語氣帶著誘哄般的輕鬆與篤定“你有絕對的自由,想去就去,想留就留,若是想念人間,想念師娘,想念方多病他們,隨時都可以下界回來看看,怎麼樣?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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