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沉默地守在魏無羨身後
藍忘機依舊站在原地,握著避塵的手未曾鬆開,目光卻死死鎖在魏無羨身上,複雜難言
江澄情緒激動喘息未平
李蓮花靜靜立在魏無羨身旁,如同最穩固的屏障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疑問,都聚焦在中央那個玄衣執笛、神色平靜得近乎漠然的身影之上
十六年的時光洪流,在這一刻,轟然對撞
魏無羨不再看神情複雜的江澄與戒備的金淩,也似乎忽略了藍忘機那如有實質的目光,而是將視線重新投向那尊被暫時壓製、卻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食魂天女石像
他抬起空閒的左手,甚至沒有掐訣念咒,隻是對著石像,隨意地屈指一彈
一道凝練如實質、卻幾乎不帶任何煙火氣的淡金色靈力,無聲無息地射出,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精準地沒入石像眉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黑氣衝天的掙紮
那猙獰的石像,從眉心處開始,如同被最純淨的火焰從內部灼燒,瞬間蔓延出無數細密的金色裂紋
下一刻,整個石像,連同其中盤踞的怨靈與邪氣,悄無聲息地化為了一蓬細細的、灰白色的齏粉,簌簌落下,被夜風一吹,便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邪祟灰飛煙滅
這份遠超在場所有人理解範疇的、近乎抹除的手段,再次讓眾人心中一凜
藍家小輩們倒吸一口涼氣,金淩更是下意識攥緊了舅舅的衣袖
江澄瞳孔收縮,連憤怒都暫時被驚疑取代
藍忘機握著避塵的手,指節愈發蒼白
魏無羨卻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片落葉,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他收起陳情,負手而立,目光轉向藍忘機,語氣尋常得像是在問今日天氣:
“好了,這裡的邪祟除了,也不知道之前莫家莊的那隻……左手,如何了?含光君可曾妥善處置?”
藍忘機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目光依舊鎖在他臉上,聲音比平日更低沉幾分:“我欲將其帶回雲深不知處,再行調查其來曆”
他頓了頓,那向來古井無波的眸底,似有暗流洶湧,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句壓抑了十六年的話,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緊繃與艱澀,“這些年……你……好嗎?”
魏無羨聞言,眉梢微微一挑,隨即竟低低笑了起來
那笑聲起初很輕,後來卻帶上了幾分毫不掩飾的、甚至有些恣意的暢快,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好?”他重複了一遍,笑眼彎彎,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深處,反而透出一種疏離的、近乎冷酷的漠然
“很好啊,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他攤了攤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彆人的事,“好到……我幾乎快要忘了,從前所有的不愉快了”
這話說得輕飄飄,卻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了江澄的心口,也讓藍忘機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又褪去了一絲血色
一直安靜旁觀的李蓮花,目光在藍忘機與魏無羨之間微妙地流轉
這位藍二公子看魏無羨的眼神……實在太過複雜深沉,那其中蘊含的絕非簡單的故人重逢之情,倒像是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幾乎要凝成實質的什麼東西,沉重得讓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有些窒息
他不動聲色地朝魏無羨靠近了半步
果然,魏無羨那近乎“遺忘”的言論,徹底刺痛了江澄
他猛地甩開金淩攙扶的手,紫電再次在指尖劈啪作響,不管不顧地厲聲喝問,聲音因激動而扭曲:“魏無羨!你沒死?!你沒死這些年為什麼不回來?!你知不知道——!”
“江宗主”李蓮花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截斷了他
李蓮花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這張嘴……真該好好管管,怎麼儘挑人不愛聽的話說呢?”
他語氣平靜,甚至沒什麼火氣,但話語的內容卻尖銳如刀,直剖核心:
“殺他的,不就是你嗎?不夜天……他死沒死,你應該最清楚”
李蓮花目光平靜地迎上江澄驟然瞪大的、充滿血絲的眼睛
“怎麼?他沒死透,還得感恩戴德,回去再讓你殺一次?天下間,好像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江澄心上,也敲在所有知情者的耳膜上
藍忘機握著避塵的手,指節已然泛出青白色,他閉了閉眼,又猛地睜開,看向魏無羨的側影,那裡麵翻湧的痛苦與自責,幾乎要溢出來
江澄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看著李蓮花,又猛地轉向魏無羨,像是想反駁,想怒罵,想辯解,可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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