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大誌一時甩不掉李氏,竟冷不丁回頭對柳寶蓮說:“寶蓮,你先回去看看你奶,她剛才暈倒了,也不知現在醒了沒,醒了的話就好好安撫她。”
柳寶蓮愣了兩秒,然後“哦哦”兩聲,道了句“我這就去照顧阿奶”便轉身就走,腳步匆急得活似被鬼追一樣。
眾人見狀皆眉頭微蹙,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直到細究一下後才明白是為什麼。
讓女兒去照顧被氣倒的老母親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但柳寶蓮本就犯了事兒,就這樣鞋底一抹油走了,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眾人心中有異,可見村長和族老都沒要發話的意思,所以也不敢出口阻撓。
同樣的,一旁的柳盈盈和柳玉也是氣鼓鼓地瞪著柳寶蓮的背影,隻覺這也太不要臉了,可見小哥兒和淩大哥巋然不動,他們再憤懣也不好說什麼。
柳寶蓮見沒人攔她,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僥幸與竊喜,隻要她先離開這裡,到時候有她阿爹護著她,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柳寶蓮想得很好,可惜事與願違,眼看就要鑽出人堆時,身後就兀地響起一道令人生厭的聲音。
“等等,柳寶蓮你還不能走。”是夏墨。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耍柳寶蓮玩,反正柳大誌存的什麼心思他再明白不過了。
不就是想裝傻充愣先把人支走嘛?切,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既然入了局,那什麼時候喊停就由不得他了。
柳大誌怒目斜視:“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我叫寶蓮去照顧她奶怎麼了?”
夏墨淡漠地笑笑,好整以暇道:“不怎麼樣,這麼急的話不如你先回去好了,再說了,看著這對狗男女你心裡都不難受的嗎?”
被戳到痛處的柳大誌麵色鐵青,眼神陰鷙刮了夏墨一眼,然後用力甩開了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在他腳邊的李氏,同時嗬斥柳寶蓮:“還傻站著乾嘛,快去。”
“啊,是……”
柳大誌的催促像是給了柳寶蓮莫大的勇氣,所以她揣著如雷打鼓的心繼續往前走,哪怕那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幾乎要在她後背鑿洞來,她也佯裝毫無覺察。
夏墨微微眯眼,攢眉,聲音漸冷道:“方才給了機會不要,現在又想蒙混過關,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他聲音剛落,靜待已久的淩川就動了,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的功夫就跨到了柳寶蓮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高大的陰影襲來,眼前突然多了堵肉牆,又慌又急的柳寶蓮抬頭就想怒喝,卻在看清那張十分凶悍卻不好惹的麵容後,頓時驚得後退兩步。
“澤兒說了,你不能走。”淩川滾動眼球,俯視著臉色驟變的柳寶蓮麵無表情道。
咕嚕……柳寶蓮咽了口唾沫,僵著脖子好半晌,才顫顫巍巍地道:“你,你讓開!”
顯然,柳寶蓮是畏懼淩川的。
時至今日,這人叫人拿刀要剁她的手指那一幕仍曆曆在目,如今又冷硬地往她麵前一站,那身淩人的氣壓讓柳寶蓮兩條腿忍不住直打哆嗦。
麵對柳寶蓮要求,淩川依舊板著臉,不予理會,夏墨見了不禁心裡偷偷給他比個讚:哈哈,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
夏墨端了端心態,才神情淡然地走過去:“柳寶蓮,雖然我理解你迫切想回家的心情,但身為受害者的我覺得,我還是有那麼點資格多留你這個加害者一會兒的。”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還需要她協助什麼?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女兒再次被攔令柳大誌惱怒不已,一口一個受害者加害者的,就知道這小雜種不安好心。
夏墨悠悠歎了口氣,“隨你怎麼想,反正我還是那個問題,既然進來了,她必須聽完再走。要不然,我怎麼知道這女人有沒有說假誆我?”
說著,他的餘光就涼涼地瞟了眼趴在地上嗚嗚哭泣的李氏。
聽著夏墨敷衍的話,柳大誌咬牙,心裡那個恨啊:“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幾句,我看你分明就是想……”
“夠了!都住嘴,嚎什麼嚎?還有完沒完?”眼看他們又要吵起來,柳正陰沉著臉大聲喝止。
身為一村之長,這點威嚴還是有的,所以隨著他聲音落下,周邊嘈雜的聲音就瞬間小了不少。
柳正這才略微滿意,遂扭頭朝族老投去詢問的眼神:“族老,你看柳寶蓮這事……”
然而族老卻沒有立即回他話,而是目光犀利地審視了夏墨幾眼。
夏墨似有所察,抬眸與之對視上,便對其微微頷首,表示禮貌。
雖說這老頭不好糊弄,但事實就事實,擺在眼前的和某些沒有憑證的疑點,後者顯然不堪一擊。
更何況,他可是將要興辦製糖坊的小老板耶,比較本身就犯了錯的李氏等人,他這賣糖這小玩意兒應該還是比較有看頭,比較誘人的。
果不其然,族老抽回了視線,並說道:“就讓澤哥兒先問吧,事情說清楚了,也好了去心結。”
聞言,柳大誌心哽,夏墨則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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