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們就是故意的。
以沈清蘊的性子,太快透露給他也不見得他會相信他們,避免各種盤問和旁敲側擊,還不如直接讓他覺得他們記仇辦事不上心,至於下次見麵將藥物來源告知,那都是看在沈馥的麵子上。
他們雖不能將沈清蘊的心理揣摩個透,但這事上,還真讓他倆對了個七七八八。
沈清蘊懷疑淩川根本就沒給他朋友遞過信,作為一個上位者,慣來是彆人低聲下氣求他,何曾輪到他忍氣吞聲?
那一刻沈清蘊幾乎想拉下臉來,再以權逼人,但腦中又不自覺回蕩起堂弟走前的話——“他們或許不簡單,但眼下是我們有求於人,你不要混淆主次了,他們是誰,重要嗎?”
於是他忍了忍,耐心問淩川:“要多久能收到回信?”
淩川像是沒發現他差點發作一樣,氣定神閒道:“少則兩三日,我和沈兄說過了,我這朋友向來隨心所欲,沈公子回去靜待消息即可。”
本在隱忍的沈清蘊一聽頓時有些繃不住了,語氣不由冷硬起來:“這麼說,他一直不回信我就得一直等下去?”
“不至於。”淩川淡淡掃他,“不管是我和他,還是我跟沈兄,都是朋友,來不來都會給個準話,沈公子莫急。”
他能不急嗎?托關係找禦醫配的藥都無效,偏偏你們花茶有用!
其實沈清蘊也瞧出來了,這兄弟倆不歡迎他,而他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遂妥協道:“好,那我先回去靜候佳音,到時勞煩莫公子跑一趟。”
淩川點頭:“沈公子慢走,不送。”
沈清蘊狠狠一噎,隨後生硬崩出一句“告辭”,就走了。
這一幕夏墨瞅著覺得好笑,回頭對淩川說:“我還以為他要掀桌呢,居然忍下了。”
“他不敢,真掀了,怕這事黃了。”淩川平靜指出。
沈清蘊是不信他們的,想必上次一彆便派人調查過他們,也正因如此,無所獲的前提下認為他們更可疑,但看事不能光看一麵,神秘也是層很好的保護色。
就因為不清楚他們的底細,所以不敢輕易妄動,又因為明白不得罪他們更有利自己,所以不會傻到為爭一麵子而和他們徹底鬨僵。
三日後,夏墨因有事,淩川獨自一人去了酒樓。
許是沈清蘊吩咐過,他一進去就被人熱情接待,領到了一廂房裡,而沈清蘊也沒過多久就來了。
他開門見山,坐下就問:“莫公子的朋友回信了?”
淩川道:“回了,他說沒空,不來。”
等了許久就等來這麼一句話,還是這種拒絕理由,沈清蘊臉一黑,眉眼瞬間染上一層薄怒。
“什麼意思?是我們開的條件不夠好?還是因為上次?莫公子還在記恨在下?”
他飽含攻擊性的目光射在淩川身上,語氣也咄咄逼人,仿佛淩川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將誓不罷休。
然淩川毫無畏懼,坐姿自在,十分坦然道:“都不是。”
“那是為什麼?”
沈清蘊隻覺心中有股火在燒,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敢戲耍他的人,他會讓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