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清楚，“母巢”的陰影已經籠罩在祖國的土地上，那個神秘的“瘋後”和潛伏的“曳隱”隨時可能發動攻擊。而他，是阻止這一切的關鍵。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上海的街頭已有了早起的行人。博源走進老洋房，關上門的瞬間，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但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他打開平板電腦，指尖在照立的名字上停留了許久，最終輕輕點下——明天的研討會，將是揭開真相的第一步。
老洋房的木質樓梯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博源推開二樓書房的門，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書桌上放著國際刑警剛送來的加密文件，最上麵一份是照立的詳細檔案，附著的照片裡，導師穿著警服，眼神銳利而正直，與記憶中那個在警校操場上手把手教他格鬥技巧的身影重疊。
“係統，分析照立近三年的通訊記錄和行動軌跡。”博源將檔案推到一邊，指尖在平板電腦上滑動。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數據鏈，紅色線條標注著可疑的接觸點——三次在郊區咖啡館與陌生男子會麵，五次深夜進入加密實驗室，還有一筆來自瑞士匿名賬戶的五十萬歐元彙款，時間恰好在抗態研發中心開始收集亞洲人基因數據之後。
【綜合匹配度89，符合‘曳隱’的行為特征。】係統的機械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但存在三個矛盾點：他曾在三年前舉報過兩名疑似‘母巢’成員的研究員；匿名賬戶的彙款在到賬後第三天，被全額轉入貧困山區遺傳病救助基金；加密實驗室的監控顯示，他每次進入都會銷毀部分數據，而非竊取。】
博源的手指停在屏幕上。這些矛盾點像拚圖裡的異常碎片，讓原本清晰的輪廓變得模糊。他想起照立在畢業典禮上的講話：“警察的職責不是相信證據，而是相信證據背後的真相。”那時陽光正好，導師的白發在光線下泛著銀光。
“也許……他在臥底？”博源喃喃自語，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自己壓下。“母巢”的行事風格絕不會容忍臥底在核心圈潛伏三年，更何況是接觸基因庫這種級彆的機密項目。
窗外傳來鴿子振翅的聲音，博源走到窗邊，看到安全屋外圍的法國梧桐後，有幾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在慢跑，步伐均勻，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老洋房——那是國際刑警安排的警戒人員。但他知道，真正的威脅往往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明天的研討會流程發來了。”平板電腦彈出新消息，附帶的日程表顯示，照立將在上午十點做主題為《基因編輯技術的倫理邊界》的演講，之後有半小時的提問環節。“我們查到，‘母巢’在會議中心安插了至少三名工作人員，其中一個是負責茶水的服務生，右耳後有顆痣。”
博源放大日程表上的參會人員名單，在角落裡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蘇晴，生命科學研究院的研究員，曾在瑞士交流學習一年，恰好與抗態研發中心有過合作。他點開蘇晴的資料，照片上的女人戴著細框眼鏡，笑容溫婉，履曆完美得像精心偽造的。
【蘇晴的基因序列與抗態研發中心的‘實驗體735’有62的相似度，推測為同一家族成員。】係統突然彈出提示，【她的導師是意丸·殼窪企，2019年曾共同發表過關於‘基因驅動’技術的論文。】
博源的心臟猛地一沉。“基因驅動”是能快速改變物種基因頻率的技術，被聯合國列為潛在生物武器，蘇晴研究這個領域，絕非偶然。更讓他在意的是，“實驗體735”——小陳的編號，難道蘇晴和小陳有血緣關係？
他立刻調出小陳的檔案，父母一欄顯示“已故”，但備注裡提到小陳有個失散多年的姐姐，在他十歲那年被送往國外收養。資料裡附的童年照片上，小女孩右耳後有顆明顯的痣。
“原來茶水服務生就是蘇晴。”博源關掉平板，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孫子兵法》，書頁裡夾著行動隊送來的會議中心平麵圖。他用紅筆在茶水間和演講台之間畫了條線，那裡有個監控盲區，是最可能動手的位置。
深夜的上海開始下起小雨，博源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他想起在警校時，照立總在深夜的辦公室等他，泡兩杯濃茶，聽他彙報案情分析。有一次他因為判斷失誤導致行動失敗，照立沒有批評，隻是指著窗外的梧桐樹說：“你看那些樹枝，看著雜亂，其實每一根都朝著陽光生長。犯錯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要朝著什麼方向。”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條加密短信，發件人未知，內容隻有一串坐標。博源打開地圖，發現坐標指向會議中心的地下停車場b區37號車位。他回複了一個問號，對方很快回過來：“明早九點，那裡有你要的答案——一個知道‘曳隱’真相的人。”
“陷阱的可能性很大。”博源對自己說，但手指還是將坐標保存下來。無論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須去，因為這可能是弄清趙立東真實身份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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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博源換上一身灰色西裝，戴上金絲眼鏡，鏡子裡的人看起來像個普通的研究員。他將手槍藏在西裝內袋，檢查了三遍保險，確認係統的“設備乾擾”功能已升級到最高權限——可以在五十米內屏蔽所有電子監控和通訊設備。
八點半，他乘坐出租車到達會議中心附近，在一個報刊亭買了份報紙，假裝閱讀，實則觀察周圍的環境。國際會議中心門口鋪著紅地毯，穿著禮服的工作人員引導著來賓入場，幾個戴著胸牌的記者舉著相機，鏡頭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每個進入的人。
【檢測到4處隱蔽攝像頭，分布在入口兩側的石柱和路燈裡。】係統提示，【蘇晴已經在茶水間就位，正在調試保溫壺——壺底安裝了微型炸彈，引爆裝置與照立的演講麥克風相連。】
博源的瞳孔驟縮。他們不僅要對照立動手，還要嫁禍給現場的某位“恐怖分子”，而自己很可能就是那個被選中的替罪羊。他深吸一口氣，按照計劃先去地下停車場。
b區停車場很空曠，隻有零星幾輛車。37號車位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裡麵的人。博源慢慢走過去，假裝找車，手悄悄握住內袋裡的手槍。
奧迪的車門突然打開，下來一個穿著保潔服的女人，臉上沾著灰塵，眼神卻很亮。“博警官？”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摘掉帽子，露出一張憔悴的臉——是照立的助理，林薇。
“林助理？”博源有些意外，“是你發的短信？”
林薇點點頭，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照老師是被冤枉的！他發現蘇晴在偷偷拷貝基因庫數據，想收集證據舉報，結果被反咬一口。‘曳隱’根本不是他，是……”
她的話沒說完，停車場入口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三輛黑色轎車衝了進來，車門打開，下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手裡拿著電擊棍和手銬，為首的正是國家安全部的行動處處長，張峰。
“博源，你涉嫌泄露國家機密，勾結國際犯罪組織，跟我們走一趟！”張峰的聲音冰冷，示意手下上前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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