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差一點他們就要獲得幸福了,為什麼她不願意等等呢?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他呢?
皇帝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去上朝,他常常拿起以前的東西睹物思人,直到那個孩子因為被宮人疏於照顧發起了高熱,皇後曾經的貼身宮女血諫才終於注意到那個孩子。
他看著孩子酷似皇後的臉,給他取名梁昔宥,希望他得到庇佑,也希望他能像昔日的皇後。
在那之後,教導梁昔宥成了皇帝的頭等大事,他迫切希望能在自己和愛人唯一的孩子身上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燦爛笑容,以此來安慰自己,從而滿足心中那可笑的滿足。
可是梁昔宥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樂觀孩子,他不喜歡笑,比起笑,他更喜歡哭鬨。
在皇帝麵前,這個孩子總是對一切都感到害怕。
皇帝隻覺得不可思議,緊接著便是滔天的怒火。
在他看來,就連這個小小的孩子都在忤逆自己。
可是皇帝從未思考過梁昔宥的處境,他從小失去母親,皇帝對先皇後的感情在宮中傳的轟轟烈烈,哪怕後來他由宋妄蕪的姑母撫養,也很難不聽到些風言風語。
宮裡那些孕育了皇子的妃子們幾乎都當他是眼中釘肉中刺,明裡不敢動他,暗裡的動作卻不少。
哪怕有皇帝和現在的皇後護著他,他也終日惴惴不安,很難像普通孩童一樣燦爛自在,總是安靜的聽彆人說話,甚少露出笑容。
皇帝沒有選擇傾聽梁昔宥的內心,他毅然決然選擇了拔苗助長,然後徹底摧毀了梁昔宥的童年。
到了這樣狼狽的時候,他腦子裡最想見的隻有梁昔宥,他始終都是孤獨的,在先皇後死後,他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他迫切希望見到梁昔宥,更迫切想要看到他臉上那與先皇後相似的燦爛笑容。
隻有看到那樣的笑,他才能真正平靜下來,才能將心中的孤獨與慌亂壓下去。
梁昔宥很快就隨著吳公公過來了,他一身玄衣,烏黑漂亮的頭發被紮成馬尾,嘴角微微勾起,始終帶著燦爛動人的笑容。
“兒臣拜見父皇。”
“嗬......嗬,過來,過來!”
皇帝側過身子,無力地往梁昔宥的方向伸手,想要將他的笑容看真切一點。
梁昔宥乖乖上前,衣領被他抓在手裡,皇帝想要將他拉的更近,卻發現渾身都使不上什麼力氣。
“父皇。”
梁昔宥忽然立在原地不動,他笑的十分燦爛,像是永不下山的太陽一般光彩奪目。
皇帝也不扯他的衣服了,隻是癡迷的看著他的臉,然後不自覺流起了淚。
“阿昔,阿昔,朕錯了,朕是真的錯了,朕好後悔啊,如果朕早一點處死貴妃,你就不會死了,朕真的後悔了。”
“阿昔,回來吧,阿昔,阿昔。”
“父皇,你糊塗了。”
梁昔宥笑著歪了歪腦袋,聲音溫柔,在那一瞬間與先皇後過去的笑容幾乎重合。
“兒臣不是母後,兒臣從來就不是母後。”
“你就是你母後!你是她拚死生下的孩子!你怎麼敢這麼說!”
“咳咳咳!咳咳咳!”
在皇帝馴化成功梁昔宥以後,這是梁昔宥的第一次反駁,這將皇帝氣的不輕,連連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