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隻能用恨的方式讓自己好受些，再後來，他見到了天道死死護著的人。
他試圖毀掉她，試圖用讓所有人都痛苦的方式緩解自己的痛苦。
一步錯，步步錯。
在他意識到擁抱比傷人的言語重要時的時候，故事已經到了尾聲。
宋妄蕪要麼贏，要麼輸。
在賀斂知消散後的那幾刻，白玉衡好像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究竟想要。
他想要宋妄蕪贏，他想要宋妄蕪一直贏。
哪怕代價是自己煙消雲散，他也想要宋妄蕪得償所願，他想要自己愛的人永遠贏。
愛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實在奢侈，他從未得到過那種東西，可是他希望宋妄蕪有很多很多愛。
白玉衡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不過那也已經不重要了，他沒有機會再去愛一個人了。
光點在他身後慢慢浮現，他的發絲開始和賀斂知一樣消散。
但他沒有感到害怕和不甘，隻是依舊安靜地看著宋妄蕪。
賀斂知最後能宣之於口的愛意於他而言是奢望，他無法將愛說出口，也無法再恨下去了。
於是到了最後，什麼也成不了，什麼也得不到。
就在他默默地等待死亡的時候，那原本意識模糊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她額前浮現出一個光點，那光點的光芒瞬間包裹著她的身體。
宋妄蕪與他四目相對，白玉衡起先是慌張的，但他很快就又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動作，開始清醒自己此刻的模樣。
在消散的前一刻，他是賀斂知的樣子，擁有堂堂正正站在宋妄蕪麵前的權利。
她以為自己是幻影也好，以為自己是賀斂知重生一回又死掉也罷。
隻要她不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眼神，自己是誰就已經不重要了。
白玉衡不敢說話，就隻是貪婪的看著她，撫摸著她的臉頰，儘可能的多看一點。
宋妄蕪迅速起身，將迅速消散的他擁抱住。
白玉衡感受著這個溫暖的擁抱，緩緩勾起嘴角，迎來了自己最後的時刻。
“白玉衡。”
“！”
白玉衡瞪大眸子，因為消散都隻剩下了個腦袋的緣故，他很輕易就離開了那個懷抱，然後看到了宋妄蕪的眼睛。
那裡沒有厭惡，沒有怨恨，隻有溫和纏綣的注視。
“謝謝你。”
淚水迅速在少年的眸中蓄滿流下，他抿著唇，在喉間不斷交纏壓抑的話最終在徹底消散之際溢出。
“我恨你。”
“我......恨你！”
“宋妄蕪，你要永遠記住我，因為我恨你，我會是這世上最恨你的人！”
“就算我死了，我也是最恨你的鬼！”
到了這樣的時刻，他還是無法自然的說出愛，隻能和拔裡白玉一般一遍遍訴說自己的恨意。
光點迅速消失，那些還那樣消散的光點迅速縈繞在宋妄蕪身側，然後消失，像是那人奮力的擁抱。
宋妄蕪隻怔然了一瞬，隨即立刻起身，堅定地跨向最後兩級台階。
“不！！！！不！”
屏障迅速破裂，聚魂鈴也在失去了所有光亮，在空中迅速破裂。
蒼老的天地法則痛苦的跪在地上，像剛剛的賀斂知和白玉衡一樣開始消散。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承認她！白玉衡！你這個蠢貨！蠢貨！為什麼天道死去力量不歸我，而是歸她？不公平！這不公平！明明我才是天道的締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