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協會戰艦,會議室。
“什麼?!導演遭人襲擊,腿部骨折住院了?!”靈靈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
“剛剛收到的消息。”陳葉皺著眉頭,“據說是在貿易之城的小巷裡被人套麻袋打的。”
何汐原本還在走神,聽到這個消息,猛地抬頭“誰乾的?”
“不知道,但下手很專業,避開了要害,但讓他疼得夠嗆。”羽風聳聳肩,“估計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何汐若有所思,目光下意識掃視了一圈會議室,忽然發現——血宴又不在。
“血宴呢?”她皺眉問道,“今天又是一大早就沒見到他。”
小哭歪著頭,“奇怪,平時他不是總黏著你嗎?”
何汐心裡隱約升起一絲不安。
靈靈咬著嘴唇,眼眶微紅“導演對我很好……我得去看看他。”說罷,她就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跑。
“靈靈,你今天的訓練還沒完成。”宵夜提醒道。
“那……”靈靈猶豫了一下,突然看向何汐,“何汐,你受傷了暫時不用訓練,你能替我去看看導演嗎?我晚點再去。”
“可是他都針對我針對成那樣了……”何汐本想拒絕,但看著靈靈懇求的眼神,最終還是於心不忍,點了點頭“行吧。”
……
貿易之城,醫院。
何汐推開病房門時,原本以為會看到導演淒慘地躺在床上哀嚎,然而打開門的瞬間,她驚呆了。
導演確實鼻青臉腫地躺在病床上,右腿打著石膏,但更讓她震驚的是——血宴就坐在病床旁邊,而且還穿著一身童話劇中獵人的演出服。
“白雪公主第五幕第51次排練——開始!!”一個誇張的、捏著嗓子的聲音響起,導演驚恐地抬頭,隻見血宴手裡舉著一把從隔壁劇組順來的道具斧頭,還翹著蘭花指,活脫脫在模仿導演平時訓人的樣子。
“你、你要乾什麼?!”導演聲音都變調了。
血宴歪頭一笑,猩紅的眸子裡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當然是幫導演找回排練的感覺啊~”
說完,他舉起斧頭,“咚咚咚!”斧頭直接敲在導演打著石膏的斷腿上。
“嗷——!!”導演疼得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眼淚鼻涕一起飆,“住手!住手啊!!”
血宴充耳不聞,繼續用斧頭“咚咚咚”地敲著石膏,還一本正經地念著台詞“獵人!我要白雪公主的——”
“心臟!!”
“咚!”
“嗷嗷嗷——!!”
就在導演慘叫連連的時候,病房角落裡突然響起一個機械電子音“導演是世界上最醜的男人!導演是世界上最醜的男人!”
導演“???”
他扭頭一看,差點氣暈過去——血宴居然把童話劇裡的魔鏡ai也搬來了。此刻那麵鏡子正閃爍著紅光,用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循環播放著這句話。
“關、關掉它!!”導演崩潰大喊。
血宴假裝沒聽見,反而興致勃勃地指著病房裡的電視機“導演,你看這個~”
電視屏幕突然亮起,開始循環播放導演童年時期男扮女裝參加綜藝的黑曆史——畫麵裡的小導演戴著假發,穿著蕾絲裙,被主持人掐著臉蛋誇“比真女孩還漂亮”,還被迫對著鏡頭in。
“啊啊啊關掉!關掉!!”導演瘋狂抓頭發,臉擰成了一團,這簡直比打斷他的腿還讓他痛苦。
血宴笑眯眯地湊近,用道具斧頭挑起導演的下巴“導演,你不是說演員要‘全身心投入角色’嗎?我覺得你現在特彆投入呢~”
看著眼前笑眯眯的人兒,導演麵色發青,渾身顫抖。他此刻無比後悔自己招惹了何汐——不,他更後悔的是,何汐身邊有血宴這個瘋子!!
“血……血宴?!”何汐被病房內的景象驚得快要說不出話,聲音都變了調。
血宴聞聲抬頭,猩紅的眸子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他微微一笑,語氣輕鬆“ater,您來了。”
導演一看到何汐,瞬間像見了鬼一樣,拚命往被子裡縮,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喊著“彆、彆過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血——宴——!!!”何汐的尖叫聲幾乎掀翻病房天花板。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揪住血宴的衣領就往外拖“走!我們回家!現在!立刻!馬上!!”
血宴被拽得一個踉蹌,卻還笑眯眯地舉起一根手指“ater稍等,我還有件禮物要送給導演。”
“不!需!要!”何汐咬牙切齒,拽著他就往門口走。
但血宴靈活地一個轉身便掙脫了何汐的手,從自己帶來的手提袋裡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正是那個導演原本準備頒給何汐的鍍金夜壺。隻不過上麵的“最契合角色氣質獎”被改成了“最符合導演氣質獎”,紅漆字跡還新鮮得發亮。
更絕的是,夜壺裡晃蕩著可疑的泛黃液體。
“導演~”血宴用最溫柔的嗓音說著最恐怖的話,“您腿傷不方便上廁所吧?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禮物~”
“……”導演瞪著那個夜壺,嘴唇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臉色由白轉青,最後徹底紫了。
何汐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住血宴的手腕“這樣太過分了吧?!”
血宴歪頭,紅眸裡寫滿無辜“過分嗎?他可是打算在謝幕時當著所有觀眾的麵把這個‘獎’頒給您呢。況且,排練期間他是如何針對您的,小哭和陳葉也都告訴我了。”
“可、可是……”何汐壓低聲音,“往裡麵裝……那個……也太過分了吧?!”
血宴眨眨眼“ater放心,隻是茶水而已。”他湊到何汐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我怎麼會真的做那麼不優雅的事呢~”
何汐“……”
她突然覺得,比起血宴的惡作劇,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還講究“優雅”?!!
“混賬東西!!”導演終於緩過氣來,抓起枕頭就砸,“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故意傷害!!”
血宴輕鬆躲過飛來的枕頭,故作驚訝地“啊”了一聲“啊?導演要報警?可是您的手機呢?”
導演一愣,慌忙摸向床頭櫃“我手機呢?!剛才還在這的!!”
血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指了指夜壺“啊,好像在‘最符合導演氣質獎’裡泡著呢~”
導演僵硬地低頭——他的貿易之城最新款智能手機,此刻正在夜壺的“茶水”裡歡快地吐著泡泡。
空氣凝固了。
“你、你們……”導演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兩人,眼睛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我、我……”話沒說完,他兩眼一翻,徹底背過氣去。
何汐“……”她深吸一口氣,拽著血宴的衣服就往外拖“走啦!!回戰艦!!現在!立刻!馬上!!!”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血宴便乖巧地被拖著走,還不忘回頭對病房揮揮手“祝導演早日康複~”
走廊上,何汐拽著血宴一路狂奔,生怕慢一步就會被警察攔住。
“ater,慢點~”血宴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卻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您這麼著急,是怕我被抓嗎?”
“閉嘴!!”何汐頭也不回地怒吼,“回去再跟你算賬!!”
醫院走廊的燈光在眼前晃過,她滿腦子都是剛才病房裡的荒唐場麵——血宴舉著斧頭敲導演的腿,魔鏡ai機械複讀的話語,還有那個泡著手機的鍍金夜壺……
這個瘋子!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越想越氣,拽著血宴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可就在這時,她腦海裡忽然閃過一些畫麵——
在機關城遺跡內經曆的那些生死時刻;
血宴為了替她出口惡氣不惜大鬨x協會的樣子;
導演在排練時故意刁難她時的表情;
血宴那段時間冷漠疏離的背影;
還有現在,他站在她身邊,紅眸裡盛滿熟悉的惡劣笑意……
何汐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她轉過頭,看著血宴那張永遠帶著戲謔笑容的臉——他正歪著頭看她,像隻惡作劇得逞後理直氣壯的壞狗。
“……果然這才是血宴啊。”何汐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而此時病房裡,醒過來的導演正抱著夜壺痛哭流涕,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招惹x協會的人了——尤其是那個叫何汐的魔女和她的惡魔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