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毫不留情的舉刀,當著魔族的麵,當著所有修行者的麵,一刀斬掉了巨力碩大的頭顱。
魔族也好,其他修行者也好,無不駭然看著他,回味著他的“歪理”。
理是歪理,不過歪理也能琢磨出幾分道理。
死刑的最大作用是什麼?
不是殺戮,不是複仇,不是正義,是威懾!
用生靈最恐懼的死亡,威懾在邊緣徘徊,企圖突破規則限製的人。
如果殺人不用死,那些因恐懼死亡而猶豫的人,便有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化身為殺人者,揮出手中的刀。
如果貪汙不用死,那些因為恐懼死亡而斟酌的官,便有可能放下心中的斟酌,果斷的接過行賄的錢。
如果買賣小孩不用死,那些盯著落單孩童的觀望目光,便有可能放棄觀望而付諸行動。
……
無數號稱膽大的人,也唯獨畏懼死亡。
至於那些連死亡都不畏懼的,根本無需考慮,因為毫無意義。
——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罪犯,誰能指望它們去在乎受害者的命?
這想法多蠢呐!
至於當眾殺戮,則是將死刑的威懾作用提升到了最大。
偷偷摸摸的處死罪犯,和當著所有人的麵處死罪犯,效果完全不同。
就像現在,若葉豐偷偷除掉幾個魔族,或許會引來魔族憤慨,他們肯定會嘰嘰歪歪、吵吵嚷嚷的要乾掉葉豐報仇。
可是葉豐偏不這麼做,他就當著魔族的麵,不懼威脅,不怕後果,一刀斬掉魔族之人的頭顱,毫不拖泥帶水。
這種乾脆的狠辣雖未必能震懾自大的修行者,但至少,在場的三個魔族害怕了,莫說繼續戰鬥、為同夥報仇,他們甚至都不敢大聲言語了。
誰都害怕自己會落得巨力的下場:當眾被踩在腳下,被一刀梟首,這不僅僅是死亡,更是一種羞辱。
哪怕他們不怕死,也不想被那般的羞辱。
葉豐見他們確實沒有立刻出手的意思,便笑了笑——也虧他笑得出來。
“威懾效果,滿分!”葉豐心道。
他甩甩手中直刀,將其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山洞處,那模樣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可是現在,沒有人會覺得他猖狂,更沒有人會不合時宜的看不慣他。
幽曇等人竟好似歡迎英雄般起身迎接:“沒想到葉兄實力如此強勁。”
他的笑容之中似乎隱藏著些許彆的意味,是什麼呢?嫉妒?羨慕?
葉豐並未在意,他大咧咧的坐地上,笑道:“我沒那麼強,是那個臭小子太弱了。你說他沒事用什麼大招啊?搞得疲軟了,哈哈。”
看得出來葉豐十分開心。
“敢問葉兄,你與魔神對峙時所提起的名字是?抱歉有點唐突,但……”
幽曇的臉色忽然一變,眉頭緊鎖,猛地看向冥無,問道:“你還記得葉兄說的那個名字嗎?”
冥無那張古井不波的臉變得有點古怪,他也不禁看向葉豐。
吳姬和幽靉也都一臉茫然道:“什麼名字?”
不像是裝的,難道剛才他們都沒有聽到嗎?
他不禁看向血兔,血兔也有疑惑,她竟然問道:“你剛才是不是用你嶽母的名字嚇退了悍魔神的氣息?”
“啊,是啊。”葉豐笑道,“我丈母娘就是霸道,那個叫悍魔神的家夥隻是說了她的名字,就嘩的一下,煙消雲散了。不對,你們剛才沒聽到?”
血兔看向幽曇,幽曇麵色古怪,幽靉、吳姬、冥無都差不多。
幽靉道:“我沒聽清,你嶽母叫什麼?”
葉豐正要說,冥無忽然打斷他:“不要說。”
幽曇也緊接著說:“對,葉兄還是不要提了,令嶽母顯然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名字,故而將她的名字從我們的記憶中抹除了。”
葉豐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他身邊的其他修行者都很清楚。
瞬間抹除所有人的記憶,並且隻抹除一個名字,非但不傷到任何人,甚至其他所有事情都沒有改變,這簡直神乎其神啊!
更何況那位“嶽母大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幽曇不想也不敢多問,但仔細斟酌之後,他還是沒忍住:“葉兄,令嶽母,敢問究竟是何等境界的前輩?”
“不知道,她不跟我說,不過好像挺厲害的。”
“挺厲害的?還好像?”眾人罵人的心都有了。
這若也隻是“挺厲害的”,那天下還有強者嗎?
幽靉追問道:“那她有多厲害啊?她是人族嗎?是哪個宗門的……”
“有酒嗎?”
葉豐不太想提玉初,他心裡對玉初有感激,但更多的還是不滿,因此當真不太想提她。
幽曇取出一壇美酒,葉豐不客氣的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痛快!真是痛快!”
“好酒量!”幽曇笑著又拿出一壇。
葉豐歎道:“之前我像個喪家之犬,被追進天芒山,又在這裡晃悠了不短的日子,身上帶的酒也喝光了,可是憋死了,今天終於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