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幫葉豐的沒能力幫忙，有能力幫葉豐的不想幫忙。
一切到底，還隻能葉豐自己來扛。
在黑袍老者的威壓下，他內腑遭受重創，骨骼連續斷裂，便是神識也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崩塌。
葉豐不會臣服，但威壓之下不臣服，就是廢、就是死！
臣服與死亡，該當如何選擇？
葉豐努力，雖然提不起氣海中絲毫的罡氣，但可以提起自己的骨氣。
骨頭斷了又如何？骨氣還沒斷呢！
“啊！”
葉豐大吼一聲，原本被壓得有些佝僂的身軀，竟又挺直了稍許。
然而這也是他能做的極限了，葉豐的意識快速模糊，眼前漸漸灰暗。
就在他將要被鎮壓的陷入黑暗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幽幽歎息。
將要崩塌的神識驟然恢複如常，就仿佛神識海上加了屏障，將把所有的威壓隔絕在外。
與此同時，“蛇脈”不受控製的湧動，生命元氣流轉全身，他所受的傷也迅速痊愈，並不再受黑袍老者威壓的影響。
聖境強者顯然察覺了問題，他們震驚的看著葉豐，就連躺在竹椅上的青竹上人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黑袍老者寒聲道：“看來你的身上有隔絕威壓氣息之物……”
話還沒有說完，葉豐身上忽然流露一股柔和的神秘氣息，聖境強者感受到這股氣息，無不麵色驟變，瞬間遠遠閃開。
除了黑袍老者。
不是他不想躲開，而是葉豐身上散發的神秘氣息反過來鎮壓了他。
那氣息如此柔和，如此溫暖，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這是所有人的感覺，同樣除了黑袍老者。
刀，隻有架在彆人的脖子上，才有考慮其價值的必要。
若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菜刀和屠龍刀誰好誰壞？
那如沐春風的氣息，令所有人心曠神怡，卻讓黑袍老者如芒在背，萬分恐懼。
此時的他感受到了葉豐的感受。
他的魔氣、他的道、他的威壓，竟全都被如沐春風的氣息反過來鎮壓！
黑袍老者就仿佛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他的身上再也提不出一絲屬於修行者的力量！
“聖境已是超凡，”葉豐體內忽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溫和，但氣魄宏大，便是遠在其他山峰的聖境強者也清晰可聞，“自古以來，超凡者不與凡境爭鬥。爾貿然欺壓凡境，意圖擊殺，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今日薄施小懲，往爾等以此為戒，克己慎行。”
話音落，黑袍老者一聲悶哼，口角溢出鮮血。
所有聖境強者齊齊色變。
聖境為何超凡？為何強大？
因為他們已然領悟大道，融合大道，運用大道。
大道不止，聖人不死。
若要擊殺聖境強者，唯一的手段便是磨滅聖境之道。
若要重創聖境強者，傷其道才是不二法門。
而黑袍老者所受之傷，便是道傷。
這是極難痊愈的傷，若運氣好，修行數千年或有可能將道傷抹除，若運氣不好，則終生無法擺脫。
若道傷不能痊愈，大道有缺，不僅會削弱聖境強者的實力，更會斷絕其境界提升之路。
他心裡恨嗎？怎麼可能不恨？但他會怎麼做呢？
黑袍老者不僅不敢露出一絲憤怒和不滿，甚至還要向葉豐抱拳，恭恭敬敬的感謝那神秘的聲音饒了他一命！
而其他的聖境強者，也紛紛抱拳行禮，表示受教了。
葉豐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他不想擴大事態，這一絲笑容，出現的瞬間就被他強行收斂。
“這就是修行者？這就是修行界？這就是強者為尊？我打傷你，你還要跟我道謝，這也能忍？你們忍的是什麼？如果你為了救護他人，或者為了什麼大義忍耐，我還能想得通，為了活命低三下四，那命就那麼重要？如果修行修到最後是修成這個德性，修行還有什麼意義？”
葉豐無法接受，同時也很害怕，害怕自己將來有一天也會變成那個德性。
沒錯，在現在的他看來，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誰敢保證以後？不說以後，之前葉豐不也是做了一回耗子嗎？
這種事情，有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第三回，第無數回。
若有一天，他習慣了做一隻躲躲藏藏的耗子，會不會變得膽小？會不會變得像黑袍老者那樣，被打了還要反過來謝謝人家？
天地大道，會認可軟蛋慫包嗎？
看黑袍老者的境界，應該是會認可的，但之上呢？以那種心境，當真能修煉到超越聖境的境界嗎？
葉豐籲了口氣，搖頭苦笑。
“我連聖境都不是，現在想那麼多是不是太遠了？”
幽曇直到這時才敢輕聲問道：“葉兄，令嶽母走了？”
“啊？嶽母？”
葉豐當然知道那個氣息和那個聲音並非玉初，而是他體內的另一個神秘的存在——白玉神女雕像。
不過這個東西不好解釋，將其歸在玉初身上似乎也不錯，起碼可以省卻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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