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境強者氣的三屍神暴跳,頭頂瞬間出現一個幾乎覆蓋全島的法陣。
道蘊氣息融入法陣,氣息宏大,若無窮,似無儘,令人頭皮發麻,直想頂禮膜拜。
法陣中央,一件巨大且古怪的長兵器從法陣之中鑽出,它仿佛一把狼牙棒,但每一根尖刺都似乎是活的,就好像大號的水蛭,挺惡心的。
可是那惡心的玩意,是一件道寶。
恐怖的血氣彌漫開來,湖心島、妖湖,刹那間仿佛化作一片血海,所有人在這時刻,都仿佛變成了血海中的一條小魚小蝦。
任人宰割的小魚小蝦。
縱然有吳姬的琉璃護罩保護,護罩之下的人和妖也都察覺到了那可怕的血海氣息,他們的肉身在顫抖,他們的神魂在戰栗,他們的識海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瓦解、崩潰。
修為弱的,如七小,如幾個化形沒多久的花木之妖,縱然琉璃承擔了大部分的威壓,他們仍沒有站立的力氣。
吳姬秀眉微蹙,朗聲道:“妲歌,快些,莫要驚擾了豐哥。”
妲歌籲了口氣,周身氣息驟然一變,狂暴、混亂、陰冷、暴戾,充斥著瘋狂和無序的令人絕望的氣息驟然彌漫開來。
同時,妲歌的衣服化作令人惡心的黑色黏液,雪白的長腿化作八條黑色的滑溜溜的令人作嘔的觸手。
聖境看到妲歌,心中也冒出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絕望,沒錯,是強烈的絕望,比麵對更強的修行者還要絕望的絕望!
這種絕望令他崩潰,令他憤怒,他下意識的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而他的道器,那一把古怪的道寶隨著他的怒吼,也爆發出了更恐怖的血氣。
就像葉豐先天氣濃縮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呈現出肉眼可見的形態一樣。
道器的血氣令湖心島和妖湖蒙上了一層血霧。
一層肉眼可見、肉眼又不可見的血霧。
所有人都被血霧籠罩,霧氣太濃,以至於他們連旁邊的人都看不見,仿佛天地間、血霧裡,就隻剩下了孤獨的自己。
這反而方便了妲歌,但見他張開嘴巴,大嘴咧到耳朵,口中生出足足三層尖利的牙齒,喉嚨則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
獨屬於元魔的狂暴氣息在一瞬間竟變得異常安靜,仿佛死寂且黑暗的無限星空,令人不安,令人壓抑,令人絕望。
與此同時,異常安靜的元魔氣息在妲歌頭頂彙聚,濃縮為一個臟兮兮的肉球,肉球隨著元魔氣息的濃鬱,越來越大,令人壓抑的氣息也越發濃鬱。
很快,那肉球便長到車輪那麼大,它停止生長。
這時聖境的道寶也飛來了,可怕的威壓,恐怖的血氣,無儘的殺意,瞬間籠罩在了妲歌的身上。
道寶已然飛到妲歌麵前,而就在這時,肉球中央張開了一道縫隙。
死寂的元魔氣息瞬間變得無比狂暴,那狂暴的氣息猶如罡風,又好似滔天巨浪,夾裹著毀滅一切的氣息,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臥槽!”
吳姬又爆粗口了,她趕忙趴在地上,穩定身形,同時竭儘全力維持琉璃護罩,此時若護罩碎裂,聖境威壓、元魔氣息,瞬間就能將他們全部殺光!
眼看就要砸中妲歌的道寶突然停下,就好像被一隻巨大的手牢牢抓住。
而張開一道縫隙的肉球,猛然張開,一隻沒有任何感情的,渾濁的,昏黃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道寶,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自眼球發出。
古怪的道寶發出劇烈的顫抖,它想逃,但無論如何,它都無法擺脫禁錮。
若有若無的元魔氣息,卻蘊含著最強的湮滅之力,哪怕強如道寶,在這股力量之下竟也無比的脆弱。
無聲,無息,道寶湮滅,無論材質還是器靈,皆沒有半分留存。
而這股無聲無息的氣息還在向前,聖境三重的強者沒有覺察,瞬間便被籠罩其中,他終於感受到了害怕,他想要逃,然而已經遲了,恐懼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不,也不是永遠。
在他臉上出現恐懼的時候,他的肉身已然開始湮滅,然後,恐懼的表情就隨著他的肉身一起湮滅了,說到底,也不過短短數息而已。
血霧散去,妲歌已經變回原本的模樣,張狂的聖境強者和他那件古怪的道寶也全都消失了,連一絲的氣息都沒有留下。
一切都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唯獨地麵那完全喪失生命力的綠草,在訴說著血霧彌漫時候的可怕。
在他們看不見的遠處,妖湖的湖麵上浮出了數以百計的妖獸屍體。
何等可怕!
吳姬一臉複雜的看著妲歌。
她在非道道城生活了很久,也曾見過元魔,也知道元魔的可怕。
但今日她才第一次,親眼看到元魔的可怕。
一個隻是融合了元魔肉身和氣息的生靈,轉眼之間,便滅殺了一個聖境三重的大修行者。
吳姬心中不禁絕望:若元魔都如這般強大,祖地當真可以取得元戰的勝利嗎?即使取勝,又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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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了葉豐的鑰匙空間,這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當年元戰之時,人族的先輩為何要搜集天下書籍做一個那樣的空間。
元戰,真的是一場可以毀滅一切文化和傳承的戰爭啊!
吳姬看向秦妄語他們,揮手撤去琉璃護罩,儘管已經沒有了威壓,但那些人和妖,仍沒有從之前的震撼中走出來。
他們全都呆滯的、震驚的、恐懼的看著妲歌。
吳姬歎息一聲,幽幽地道:“妲歌,久違的出手,你沒事吧?”
“沒事。”
妲歌回應一聲,突然仰望天空,三隻眼睛全部變成渾濁的元魔之眼。
盤在屋頂的小青也驟然立起了身體,一雙冷漠的蛇眸望著與妲歌相同的方向,雖然她沒有變化人身,可臉上、眼中,分明看到了一絲鄭重和戒備。
吳姬察覺異常,隨即也望向天空,神識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