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凱暗自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自從見識過這位李爵爺的實力和他手下的士兵過後,他還真怕對方生氣一走了之。
他順勢也加入飯局,今天他也沒吃飯。
邊吃邊想,突然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芙琳娜公爵要瞞著他突然消失,去向也不明朗。
顯然是因為如果他知道了就有可能會泄密,泄密的對象自然就是高崖堡領主這位外人。
目前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芙琳娜公爵絕對不是折返白流城,大概率是北上。
既想隱瞞,在這種時節又不能放棄,唯有魔晶礦才能有這種重要效果。
可是如果是為了魔晶礦,為什麼不等把這群荒野聯軍擊潰再去呢,這是思凱想不通的一點。
他曾經護衛商隊運送黑沉石去過精靈部落,因此也知道魔晶礦的事。
不過大概猜出芙琳娜的去向後,思凱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領主大人一眼。
結果兩人正好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
李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思凱連忙低頭吃著碗裡的羊肉。
這些猜想他剛才可沒說出來,這位領主大人除非有讀心術,否則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思凱自我安慰著。
領主大人摸著下把剛冒出來的胡茬。
自從這位騎士坐下後,他就一直觀察著他的臉色。
一會兒茫然,一會兒恍然大悟,什麼事都寫在了臉上,關鍵是還以為自己藏的很深。
瑪德,這小子有事瞞著他。
這讓領主大人痛心疾首,兩人過命的交情,居然連個女人的去向都不告訴他,感情淡了。
不過既然他不說,李維也不準備問。
直到思凱草草吃完飯,匆匆告辭離開,李維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大,直接扣下來嚴刑逼供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紮特給出了一個亡靈點子。
“一天天就知道靠蠻力,咱們要動腦子的知道嗎?”
李維賞了它一個暴栗,疼得紮特呲牙咧嘴的。
嚴刑逼供肯定是不行的,彆的不說,兩人還算有點交情,領主大人不至於是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人。
不過暫時他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畢竟一個有心隱瞞事的人,你想要他說出來他偏偏藏的很嚴實,你不想知道,反而會在不經意間說出來。
隨著太陽徹底落下地平線,整個世界開始重新被黑暗所籠罩。
外麵隻剩下飄零的雪花和呼呼寒風。
今年冬季格外的寒冷,深吸一口氣就像鋼刀在肺裡攪和,吐出的絲絲白霧又會一絲一縷的帶走體溫。
兔人輔兵們十幾個蜷縮在被子裡相互擠在一起,才能勉強感受到些許暖意,大通鋪腳邊的火盆更是不敢讓它黯淡,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填柴加火。
獸人衛士們巡視著營地,半個時辰就要換一個班,免得長久待在外麵被凍著。
“凜冬將至啊。”
領主大人披著個大衣,看著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突然有感而發。
他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雖然前麵一直都是待在南方,都是也知道北方的一些情況。
今年的冬季實在是太過離奇了一點。
不過好在這方世界,沒有異鬼這種東西,雖然有亡靈什麼的。
但都是千年前的老黃曆了。
不然李維還真怕自己一覺醒來,就被無邊無際的異鬼大軍給包圍了。
巡視了一下高崖堡營地沒什麼問題後,李維才回到營帳,鑽進了被窩裡。
“嘶。”
米爾和紮特同時發出牙酸一樣的聲音。
本來兩人剛把被窩捂熱乎,現在領主大人一下子鑽進兩人中間,就和進來一個冰塊一樣。
要不是迫於官大一級壓死人,紮特早就將領主大人叉出去了。
一夜無話。
荒野上的早晨,天還完全沒亮,整個荊棘軍團就像沉睡中的巨獸開始逐漸蘇醒。
李維本來正在睡美覺,夢著左抱一名有著紅發紅尾的狐狸精,右抱一名麵容絕美的人魚公主。
結果突然,左邊的狐狸精嫵媚的臉突然變成了白瑞絲緹娜,右邊的人魚公主也一下子變成了芙琳娜,一下子就給他嚇醒了。
然後才發現米爾這小子正在一臉興奮的把他叫醒。
“姐夫姐夫,白流城的援兵來了,裡麵還有那些聲名遠播的潘塔武士!”
感歎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同時,李維不急不緩的打著哈欠穿著衣服。
因為芙琳娜突然離去他心心念念想著這位女公爵去哪兒了,夢著她很正常。
怎麼還能夢見白瑞絲緹娜這小妮子呢?估計是想她做的飯了,領主大人這樣猜測著。
穿好衣服,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李維穿著皮甲,掛著長劍,一身乾練,準備去看看這個所謂的援軍。
營地前方,一支隊伍正在和荊棘軍團交接手續,領主大人粗略一瞥,起碼也有兩三千人。
“這可和說好的潘塔武士小隊不一樣啊。”
李維有些不解。
前麵芙琳娜說的是調取一支熊貓人武士過來支援,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恐怕這位公爵夫人突然的離去,很不簡單。
“是潘塔武士!”米爾興奮的快跳了起來,遠遠指著一支百來人的隊伍。
這支隊伍裡的戰士全部穿著敞開胸口的亞麻武士衣,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垂下的手臂全是腱子肉,暴力特征明顯。
黑白相間的毛發長滿了這些戰士的臉膛,雖然經過了細心的修剪打理,但眼睛兩側的黑卷毛,就像兩塊鐵膽,將這張臉襯托的更加凶惡。
這些潘塔武士人均身高三刃多,比那群米諾陶斯還有壯實一圈。
明明矗立在哪裡什麼都沒有做,一股宗師的高手氣派也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
這是一群高手!
領主大人得出結論。